吴青枫穿着他正二品大红官服,戴着正指挥使才有的镶玉帽正幞头,依然是撇着嘴角,一副板正严苛的面孔,叫人看了,莫名犯怵。
总归是个大熟人,打声招呼理所应当,她笑了笑“恭喜吴指挥使,又升官了!吴指挥使穿这身衣裳真气派。”
吴青枫脸上没有表情变化,见她脸色柳红秀白,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那双亮得出奇的眼中笑得有够虚伪,心中无端生出几分不快。
他左右瞧了瞧,没有旁的人经过,状似不经意地问“你又来找那浑小子做什么?”
他这是找茬来了?如今又不是在静慈庵中,他问这个,就有点管得宽了“有些私事,怎么,不能见?”
颜峻只是孔昭的徒弟,并不在禁卫司的编制内,他好像还管不到他头上。
吴青枫心中已是火起,他那晚不惜得罪人,替她挡下祸事,她还不知悔改,继续与那浑小子不清不楚,非得到身败名裂,世人唾骂方才罢休。
吴青枫点点头,“自然是能见!”他转头看了看身后的侍卫,“把她们带去西后院,让她自行在会客厅中候着。”
侍卫应了声是,过来牵了马。
竟这么好说话?黄玉馨放下车帘,没再多想。
侍卫进了院子便走了,桑雏把马车停在院子一角,主仆二人下了马车,抬头一看,这间院子窄小且偏僻,一大排屋子大多摆放着乱七八糟的杂物,只有一间屋子可能是他口中所说的会客厅,里面摆着桌椅,免强能坐人。
江萝拿手帕把沾了层薄灰的椅子仔细擦了才让她坐下。
等了大约有两刻钟,还不见颜峻的影子,她觉出有些不对,这家伙若是知道她来找他,必定跟只猴子一样,早就窜过来了。
她带了江萝起身,想出院子看看,一打开院子门,又见吴青枫端端站在门口,这回仍是把她吓一跳。
捂着心口叹气“吴指挥使,你这是做什么?”
吴青枫跨进院门,又顺手把门关上,手按着他的刀柄进了那间能坐人的屋子里。
果真是来找茬的,他进来前,她已经瞟见外面候着的徐炎,想走是走不成了,且听听,他要说点什么。
她又跟进屋里“吴指挥使有话不妨直说,小女最近这段时间奉公守法,好像没犯什么事吧?”
吴青枫坐的,就是她刚刚坐过的位置,此刻弄得她无处可坐了,直挺挺立在他面前。
“你慌什么?我有说你犯事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在怕什么?”
“我有害怕吗?既然我没犯什么事,吴指挥使把我请来这里是做什么?我又不是来找你的。”
“你找他做什么?”他又问一次。
黄玉馨已经不耐烦“我刚刚说过了,找他有些私事,何须向你汇报?”
吴青枫蹙起眉头,想起在九溪山那晚,她喊着颜峻的名字那一幕,知道这俩人私下里一定是情投意合,那时以为大家都活不了多久,未做细想,现在再回想起来,竟涌出一股莫名的酸意。
他明知自己私下里扣住她有些说不过去,仍这么做了,并且他还打定主意,不让他们两人见面。
“私事?你莫不是忘了,你自己是什么身份?程晏那小子忍下这口气,你还不知收敛,未免欺人太甚。”
那晚看到程晏眼中的滔天杀意,他以为他会不顾戒严也要去黄家把这亲给退了,没想到,他一直忍到今天还没有退亲的意思,往往表面平静,内里暗流汹涌,程家人一个个眼高于顶,一个四品小官的女儿,他们想要碾死她,轻而易举,她太不知天高地厚。
“吴青枫,没想到你还好打抱不平。”她话中满是嘲讽。
她这称呼一变,显而易见是生气了。
吴青枫不以为然“那晚我怕闹起来伤及无辜,拦了他,没让他对你们清算,你就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