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妈妈想上前阻拦,其中一婆子拿出了禁卫司的黄铜腰牌说道“我等可是奉了禁卫司孔大人的令,你们莫要再推三阻四的,今日别说是你家小姐,就算是皇家的公主,咱们也得带走。”
李氏哭着哀求“我家馨儿她只是寻常的伤寒,这些日子她连门都未出,何来染病一说,求求你们查验清楚了,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能把她带走呀!”
一婆子说道“自然会查验清楚的,静慈庵中的又不是虎穴,她怎么就去不得了?若真是染了病,带走她,你们才不会染,这是救你们一家,懂不懂?”
李氏自然是懂的,她就是不相信自己女儿会染病,不想她被带走。仍哭着拉扯两个婆子,求她们能网开一面。
冬菊在主院那边偷听了一耳朵,慌慌张张来报信“小姐,小姐,这可怎么是好呀,禁卫司的来了两个婆子,说要带您走呢。”
桑雏冷不丁地站出来“小姐,要不让奴婢带着您先躲起来?”
她摆了摆手“不用。”
猜到杨氏定不会放过她,黄玉馨刚刚已经在屋里仔细回想着上一世陆悯之研制出来的药方子,记得不大清楚,听说是通过一种治伤寒的方子加了一味药,这伤寒方子陆彬肯定知道,她原来是想等父亲回来,让他去济世堂里问问,再配些药来,没想到禁卫司那边的人来得这样快。
她隐约听见了主院那边传来母亲哭求声,事发太突然,无谓的争执已是无用。黄玉馨匆匆打包了几件厚一些的棉袄和一些日常所需之物,与江萝一起,出现在院门口。
知道自己不是染的疫病,她还是没有太靠近她母亲,远远地站在那里说道“娘,爹若是回来了,您同他讲一声,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回来,您在家也是一样,不用替我担心,照顾好宝儿和莲儿,还有阿珩。”
李氏不依她“馨儿,去不得的,去了那里,没病也会染病,到时就再也回不来了。”
“娘,您相信我,我一定能回来,不仅我能回来,大家都能回来。”
两个婆子早不耐烦了,推了她往外走“不要再多做耽搁了,为着家人着想,就应该这般主动积极些。”
李氏提了裙子往雪地里跑“候爷!我要去找候爷,求他出面,你们不能带走馨儿。”
黄玉馨朝桑雏和桑梓使了眼色,二人上前拉住李氏,崔妈妈在一旁劝道“夫人,拦不住的,今日奴婢听外面的人说了,永诚候府的大小姐也被带走了。夫人,您就相信馨姐儿吧,奴婢觉得姐儿一定能回来。”
黄玉馨又对着桑雏和桑梓道“你们两个哪里都不准去,帮我照顾好我爹娘。”
二人应了是,一屋的奴仆在李氏的哭声中,眼睁睁看着她跟着禁卫司的两个婆子离开。
江萝边走边哭着“都怪奴婢一早去多嘴,都是奴婢害的小姐。”
黄玉馨没心思听她哭诉,这疫病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症状与风寒类似,身体好的,熬上几天,无药也会痊愈,痊愈后再不会染上。而染上的人,多半要熬上十天半个月,其中有三成熬不住,直接死亡。
这场疫病相较往年那些,不算是最猛的,却比较难以抑制,上一世是在年后开始朝上京扩散,这一世却迅速传至上京城内,陆悯之还没来得及研出药方,那药方她只有去了静慈庵中再做打算。
两个婆子赶了辆破旧的马车,四处露风,她本就染了风寒,再被这冷风一吹,只觉得头痛欲裂。
她和江萝两人坐在马车里,听外面那两个婆子说道“你们是官家小姐,这还算好的,那些平头百姓哪里有车坐?都是自己走出城去,看见前面那边没有?那些全是染了病的。”
江萝掀开帘子朝外望了望,满街都是身着铠甲手持长枪巡逻的侍卫,那些被报上去的平民,被侍卫们排成长队,用一根长长的麻绳捆着手腕,踩着雪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