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三人才坐下,就有人上前来询问道“冒昧打搅一下,请问小公子几甲几名呀?”
这是把她当做新科才子了?她有些悻悻然地摇头“我不是进士。”
那人瞬间失望之极,仍旧不失礼数道“小公子风度翩翩,这样的好相貌,他年必能高中探花郎。”
可能因为她是坐着的,那人并未看出她的身高。
夏韶华笑得前仰后合,连连称赞那人极有眼光。
黄玉馨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扮,平平无奇的小身板,往那些男人面前一站,就是个还未发育的小鸡仔,何来风度翩翩一说?
夏韶华待那人走了以后,上下打量着她,最后方才点评道“若是你再长高一些,这身姿样貌可堪比咱们的状元郎了。”
黄玉馨被她调侃得哭笑不得,却见黄玉英突然羞红了脸。抬头看去,原来是邵锦成过来了。
邵锦成今日穿的是一身青紫色的上等云锦袍服,因他本向肤色暗沉,则显得皮肤更加的黝黑。
二人的婚事虽已经被提上日程,但两人自族学后,就再没见过面,今日意外得见,他脸上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又碍于她和夏韶华在场,只敢远远地看着,不敢上前来打招呼。
黄玉英害羞纯粹是被他那火热的眼神给烫的,见他还在痴看,别过身子,躲到夏韶华的身后。
黄玉馨想拦个女使问一问沈贺在何处,忽然听闻一阵喧闹声自上而下传来。
众人皆抬头往上看,就见沈贺和方仕琮还有顺天府尹吕佑安携着程晏在众人的簇拥下,慢慢下得楼来。
方才,他们是去了琼华楼塔顶题字,塔顶每三年开一次,只有状元郎才有资格上去。
今日的程晏穿一身大红蟒袍,头戴金冠,乍一看去,倒像是个新郎官,他很快扫见坐在下面的黄玉馨,俊美无俦的脸上漾开一抹笑意。
他这一笑,又让在坐抬头仰望的人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姿容有,才华有,连武艺也有,这样的少年儿郎,怎么能不让人倾慕。
台上的舞姬已经撤去,沈贺施施然地走上台,笑意盈盈地向大家宣布,诗会开始。
方大儒落了座,众人也安静听训。
那方仕琮开始引经据典,讲着历朝历代的文人名士,提到近代,竟万分悲痛地提起了才去世不久的温良。
温良一生廉洁,仕途不顺,辞官回乡后,一度生活难以为继,平生有不少惊世画作,却在临去前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如今流传在世间的,是他为数不多,用来换米粮度日的作品。
说到动情之处,方仕琮竟痛哭失声,多年的老友,如今竟连一副画作也没留给他。
自温良去世后,他的画作被人喊出天价,却无人肯出手。
沈贺在一旁递了帕子给方大儒,调整好情绪,讲完温良,他又开始讲家国天下,那些学子们从小听到大的陈词滥调,直听得人昏昏入睡,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他讲完了,诗会正式开始。
沈贺能说会道,比较会调动气氛,将今科状元榜眼和探花郎拉上台,让众人作诗,再由方大儒评判,胜出的,有奖。
这些才子们也当真是有文采,一个个妙句频出,引来喝彩连连。
除了顺天府尹吕佑安,场上没有穿朝服的官员,气氛一起来,也就再无拘束,对对子,斗诗,讲策论,聊天的,好不热闹。
黄玉馨瞥见沈贺悄悄退场,借口更衣,起身跟了过去。
在琼华楼后侧的亭子里,沈贺正安排人准备宴席,就见一小公子朝他走来。
“沈老板,我们又见面了。”黄玉馨拱手向他行了个礼。
他也不是记性不好,就是总不太能记住那些见过一两次面的人。因此他记不起曾在哪里见过这小公子。
“请问小公子是……”沈贺迟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