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灯下。
大夫给李清蓉母亲看诊后,眉头紧皱“为何不早些将病人送过来,耽搁到这般严重。”
“我们夫人带着小姐去寒山寺拜佛,身子不适也没有说,等到小姐发现的时候,已经这般,本想着让人下山找个大夫先看着,小姐不肯,才这般连夜赶回城中。”翠儿小声解释着。
“你这小姑娘倒是有眼力劲。”大夫惊讶的看了一眼李清蓉,随即继续查看李清蓉的母亲苏氏。
李清蓉仿佛没有听到大夫的夸赞,只是看向大夫“大夫,我母亲她如何了?是得了什么病?”
大夫态度缓和,只是眉头依旧紧皱,看着李清蓉更是欲言又止,显是有些不忍。
“没事,大夫您说,我母亲是什么情况,我不会责怪大夫您的。”
大夫迟疑了下,终归是开口“姑娘,您母亲这病是肠痈。”
翠儿忍不住惊呼,肠痈可是要命的病症。
李清蓉颤了颤“可有救?”
“虽然你们连夜送来,但这症状已是重症,恐怕你母亲曾经就疼过不少次,也不知为何,似乎一直没看诊。”
李清蓉稳住声音“可有救?”
“只能尽人事听天命,这还是你送的早。”大夫没有继续说,这若是送的晚,那是只能等死了。
李清蓉身子发软,勉力扶着桌子才撑住身体,却是点点头,吩咐翠儿按照大夫说的拿药,大夫看着李清蓉的年纪,叹一口气“你们对药不熟,还是我给你们熬吧,如此也快一些,你也别太担心,若是运气好,还是有机会救回来的。”
“谢谢大夫。”李清蓉谢完,看着大夫走了,才坐回母亲身旁,用手帕擦母亲额头的汗“娘,您既然身体不适为何还要到寒山寺,为何一句都不说?”
肠痈的疼痛显然耗费了苏氏的全部力气,苏氏根本无力回答,又或许,甚至连疼的连话也没听到也说不准。
李清蓉看向翠儿“大夫说我母亲这病应该已经疼过不少次,你难道一次都没发现。”
翠儿瑟缩了一下,眼神微闪“奴婢,奴婢发现过一次,可夫人死活不愿意找大夫看诊。”
李清蓉收回给苏氏擦汗的帕子“我母亲好好的为何不肯看诊?”
翠儿低头“这,这奴婢也不知道。”
“你当真不知?”李清蓉看着翠儿的眼睛。
翠儿眼神闪烁。
李清蓉手微微垂下“你现在不回答也无所谓,但若是让我知道你知道,却不说,便叫府中下人打你的板子。”
说话间,李清蓉微微一顿“不要以为你的身契不在我娘手中,我就没办法对付你,照顾主人不当,就算我命人打死你,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翠儿的身契不在她母亲手中,而在京城,也是她后来回府,无意中听说的,只是那时候她并没有多想什么。
翠儿一听这个,脸色瞬间大变,显然没预料到李清蓉知道她身契不在夫人手中的事情,下意识跪下“小姐饶命。”
“那就说说,我母亲有何事伤心,竟伤心的有病不看,还去寒山寺。”
翠儿一时间眼泪汪汪“不是奴婢不愿意说,实在是夫人不叫奴婢说。”
说到这里,翠儿偷看李清蓉,见李清蓉面无表情,抹了抹泪“夫人最近心情一直不好,她本想带着您去您外家的,可偏偏老爷还放到柳城这样的穷城来,只得一路跟到柳城,为此夫人的心情越发不好了,我看夫人脸色一直发白,只以为赶路累了,却不想是一直病着,都怪奴婢没照顾周到。”
李清蓉握着手“说具体的,我母亲不会因为怕吃苦,心情烦闷到不看诊,肠痈之疼,可是比吃苦更可怕。”
上一世她并不曾听翠儿提及这些话,那时候是真懵懂,母亲突然暴毙,只知道伤心,父亲又看顾她不得,最后将她送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