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三思之所以毫不犹豫地支持武承嗣兵柬,也是无奈之举。
儿子武崇训一片孝心,可是那孩子终归是太天真了,有些事,是做了就回不了头的。
就像现在,武三思别无选择,只能跟着武承嗣硬来。
因为,他宁可让武承嗣上位,也不能是李贤。
然而,大计已定,三人临走之前,武承嗣故意落后半拍,与武三思独处。
“三思,为什么?”
武承嗣阴沉着脸,“为什么不尽除李家人?真的是因为李千里吗?”
武三思眉头紧锁,心知,终究还是没能逃过武承嗣的眼睛。
“兄长!”武三思疲惫地应话。
“够多了!我们杀的已经够多了。”
“再杀下去,八辈子也还不完啊!”
“”武承嗣一阵默然。
抬头望天,良久方迈步而走,口中吐出一句“妇人之仁!”
“兄长!”
武三思急追两步,叫住武承嗣,“有一事,还要求兄长帮忙。”
武承嗣顿下脚步,“何事?”
“今日所谋,不要让崇训、崇谦知晓。”
“我怕他们走露风声。”
“呵呵。”武承嗣干笑一声,“是怕崇训背着你这个爹,告诉太平公主吧?”
“哼!”讥笑一声,摇头而走,“三思这个爹当的,可真是”
说完,消失在梁王府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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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前夜子时,谋江山大事。
到时,武承嗣长子武延基与高平王武重规领一万人马,封锁长安门阀以及朝官府邸,务保当夜无一人出得府宅。
淮阳王武延秀、陈王武承业再领一万人马,由朱雀大街甲二号,也就是太平公主府起事,向十六王宅冲杀,以求击杀魏王李贤,控制李氏诸王。
颍川王武载德、千乘王武攸暨等禁军将校,则是按兵不动,只求牵制李千里及麾下禁军。
而豫王武承嗣、梁王武三思、建昌王武攸宁三人领剩余五万人,由临川王武嗣宗领左千牛卫在宫内策应,届时打开重玄、玄武两道城门,迎武承嗣入宫。
各处相约,子时起事,不得有误。
之后,武承嗣反复推敲,确保万无一失之后,方安下心来。
只等夏至前夜,也就是初六子时,放手一搏。
然而,真的是万无一失吗?
初三晨,旭日东升,朝阳初起,长宁郡王府。
此时,吴宁面前,摆着两份密报。
一份,是从官宁教坊,巧儿那里送来的。
上面无非就是日常从教坊里听来的一些八卦,巧儿会拣选有用的,定期向吴宁汇报。
而这一次,吴宁看出一些不同来。
首先,是武三思将武崇训打发去了骊山的华清宫。
豫王府小吏在教坊里吹牛,说是豫王妃出城了,把府中事务都交给了他。而府中也添置了不少铠甲兵刃,需要他做账。
至于几乎是日日在官宁教坊笙歌的武载德、武嗣宗、武承规等武家诸王,已经是一连数日不见踪影。
巧儿让当红的娘子与几家王府稍话,却是也无回音。
最最重主的是,城外禁军前锋营的一个营校偷偷进城吃花酒,吃多了酒,欠了妓债,却得意叫嚷,说什么初七之后,高官厚禄、荣华富贵取之不尽,还差得几个酒钱?
若换了平时,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用处其实不大。
不过,有心算无心,本来近期就盯着武承嗣那边,这让吴老九心绪难平。
种种迹象表明,武承嗣不想交出兵权,甚至欲兵行险招?
可是,太快了吧?这比预想之中的要快了不止一步。
看向另一份密报,吴宁眉头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