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录官急忙起身,抖落衣物上的灰尘,坐回了原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检察官。
夏日暮向她点点头,回过头神色平静地看向男人,无视了他的咆哮。
“你有什么证据?”男人眼眶红润,像是渗出了血泪。
夏日暮耸了耸肩,残忍地笑着说道“哈哈,你还当真了。”
男人暴怒地盯着对面的检察官,嗫嚅嘴唇,烟头掉到地上,溅起火星。他蓦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像是失去全身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郑满植,我再问一遍,即使你会面临很长的刑期,只要她安全,你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男人半抬眼皮看了检察官一眼,没有去回答检察官的提问,而是嗤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在骗我,如果你手里有证据的话,我就认罪。”
“你很聪明,实话告诉你吧。我手里没有多少证据能直接定你罪,你们的案子做得很完美,现场没有遗留多少物证,你们三个住所也没有搜出多少有价值的证据。”
夏日暮将自己的底牌透露给郑满植。
男人刚刚愤怒地表情和缓了许多,他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差点信了检察官的编织谎言。同时,他也不明白,检察官为何要告诉自己底牌,这样的话只要自己保持沉默,这个案子就永远不会被侦破。
夏日暮起身,一边开始收拾卷宗,一边嘴里说道“隔壁尹承勋手里有证据,只要我把故事给他讲一遍,我想他很乐意证据。”
男人听闻检察官的计划,哑然失笑,刚刚真是高估这位检察官了。看来他并不知道尹承勋和我是什么关系,没有我的帮助,尹承勋在狱中会被人活活欺负死。
再说,尹承勋供出证据对他有什么好处,这检察官真是脑子秀逗了。
夏日暮吩咐女记录员先离开审讯室,他再三检查了档案袋中的物品,确认没有遗漏。
“郑满植,明天早上告诉我答案。”
“什么答案?”
夏日暮从档案袋中又拿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潇洒地转身离开了审讯室,房间里只剩郑满植一人。
白炽灯的光线明晃晃的照下来,那光好似要照到他内心深处,那一处黑暗的角落。
两个小时后,郑满植没忍住好奇,撕开了信封,看起了检察官的提问。仅仅只是一眼,他原本恢复了些许红润的脸颊,霎时间变得更加苍白。
信封里根本没有提问,而是一叠私密照片,第一张照片是一位男孩搂着女孩在一片湖畔的合影,下面的时间是2003年6月1日。
照片里的男孩叫尹承勋,女孩叫田葵,拍摄于地点位于首尔市九老区,照片背面写着纪念抵达首尔的第一天。
他褐色的虹膜在灯光下微微缩放,双眼视线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鲜红的泪水划过他的脸庞。
恍惚间,他耳边听到了一声银铃般的呼喊。
“大叔,你怎么啦?”
男人寻声望去,看见了一位身穿粉色连衣裙的女孩,她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个笑脸贴。
“这个给你吧。”
男人接过笑脸贴,眼神中闪过一丝柔情。他想起入狱的那年冬天,他收到了一件毛线衣,毛线衣右上角绣着一张笑脸,用别针别着一张窄窄的纸条。
上面写着“满植,好好改造,是妈妈让你失望了。”
女孩问道“大叔,你怎么哭了。”
男人拭去了脸颊的泪水,温柔地对着女孩说道“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她每年冬天都会为我织一件毛衣,上面都会贴上一张笑脸。”
“那你母亲呢?”
男人指了指身后不远处一个新堆出的土丘。
“对不起啊,我在社区做志愿者,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今年冬天的毛衣我为你织吧。”女孩认真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