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知她顾及这是在姚府,便点了点头,没有再逼她。
见两人分明是故人相见,却一直有些僵持的意思。
姚家众人都知道,只怕二人之间,总有些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
谢谦冲姚父姚母行了一礼,歉然道:“阿榕是故人之后,同我自小相交,后因薛府、谢府双双倾覆,两家这才断了联系。这些年我一直在寻薛府的后人……”
姚父闻弦声便知雅意,忙笑道:“故人相逢本就是好事,咱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左右上午没有什么事情,不如让阿殊带着谢大人和薛姑娘,先去偏厅叙叙旧,等午间再一起用饭。”
谢谦点头,薛老板也并未推辞,姚殊便依言领着两人去了偏厅。
只剩下前厅姚府众人面面相觑,心中咂舌。
一个朝廷重臣,一个走南闯北的商人,原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竟也会有这样的缘分,在姚府重逢。
也不知二人究竟会谈些什么……
……
而另一边,姚殊安顿好谢、薛二人之后,便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等姚殊的脚步声消失之后,薛榕才深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轻声唤了一句:“谦哥。”
片刻静默后,谢谦道:“阿榕,你可知,我找了你许多年?”
薛榕仍低垂着头,没有说话。
谢谦又道:“当日薛家和谢家一同获罪,我和胞姐流亡在外,自顾尚且不暇,一直没有你和阿樾的消息。等我终于回到京城,给当日获罪的家族平反,便四处打听薛家后人的下落。最后还是薛府当日的管家告诉我,薛家,只有你一个血脉留了下来。你觉得,我会放任你在外不管?”
难道这些年,谦哥一直在牵挂着她么?
可是,若说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也该是薛樾和谢谦两人,她不过是总爱跟着姐姐的一个小丫头罢了。
更何况,他和姐姐幼时便早早定下了婚约——
如今姐姐为了保护她失了性命,让她如何面对痛失未婚妻的谢谦?
薛榕脸上闪过痛苦的神色,她始终没有抬头,只低声道:“谦哥,对不起。若不是因为要护着我,活下来的便是姐姐。”
谢谦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和阿樾姐妹情深,你是她拼死报护的妹妹,日后便是我的亲妹妹。日后,我会替她护着你。”
听谢谦这般说,薛榕知道,想来他早已将当年发生的事情调查的清清楚楚。
大概也知道,当日薛樾是如何为了保护妹妹,血溅刀下的。
尘封许久的记忆回笼,她闭了闭眼,心中一片荒凉。
又听谢谦道:“阿榕,此事并非你的过错,不必多想。”
薛榕平静了一会,抬眼看向谢谦,低声道:“谦哥,我知道的。这么些年我也想通了,不然,今日也不会踏入京城。”
男人又道:“既如此,为何不肯住在谢府?”
薛榕眼神黯了黯,像是不知如何开口,半晌后,才愧疚道:“当日谢府上搜出的通敌之信、随后一系列事情,都由薛家而起。谦哥,我父亲说了,若非薛家管理不力,整个谢家也不会倾覆地如此之快。”
谢谦看着她一双眸子里满是愧疚和忧愁之意,问道:“你便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始终不肯露面?你可知我寻了你多少年?”
薛榕咬咬下唇,低声道:“谦哥,我不知道你还活着,更不知道你在寻我……”
谢谦轻叹一口气,认真道:“阿榕,朝堂上的事情,并没有你父亲说的那么简单。薛家和谢家世代相交,本就同属一个阵营,你以为若是薛家倒了,谢家还能长久么?跟我回去吧,莫要因为这些虚无缥缈的理由,让自己陷入愧疚之中。”
薛榕定定看着谢谦,见他神色之间并无半分勉强和隐瞒,心中原本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