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志抬眼看他,耐心地等姚二郎的下文。
姚二郎不是个话说半截的性格,只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大宝,我,我就是觉得吧,要不你去京城的时候,把匕首放在家里?”
阿思听见他们提起匕首,两只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还一边跟三宝咿咿呀呀说话做掩饰。
阿志问表哥:“这是为何?”
姚二郎想起阿志用刀子时脸上狠厉的神情,委婉道:“你带着匕首去京中,是不是不太安全?”
阿志敏锐,一下子就懂了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他只道:“随身携带匕首是为了防身。”
阿志满脸纠结:“可,可是,这终究是凶器……”
阿志见他始终不肯放下心来,便认真道:“上次用刀,也是因为阿思和藤儿在场。他们一个是女孩子,一个又爱生病,若是不用刀吓唬吓唬王涛那群人,我们能那么快脱身么?”
姚二郎转念一想,感觉阿志说的也有道理,便纠结着说不出话了。
阿志笑着道:“二表哥,你别担心了,我有分寸的。”
姚二郎本就不是喜欢操心的人,他见阿志都这么说了,便真的把这事甩在了脑后,对阿志也是放心的很。
他还笑嘻嘻道:“别说,你这一吓唬,还当真有用的很!王涛今天看见我就跟看见鬼一样,他阿爹让他帮忙称肉,那小子看都不敢看我一眼,拿着秤杆的手一直抖啊抖……”
阿志轻笑出声,瞧着二郎无忧无虑的模样,一时间觉得二表哥比妹妹还要好哄些。
孩子们又叽叽咕咕说了许多,阿志应下了给阿思和姚二郎从京中往回寄东西的要求,还答应妹妹时常写信回家,天色慢慢暗了下来。
当晚姚殊下厨,又等姚晁回家,好好为他们爷三个做了一顿践行饭,还破例取出了她埋在院子里桃花树底下的一小坛梅花酿。
众人落了坐,姚殊笑道:“这酒是去年冬天酿的,如今才几个月,也算将将够喝。二哥,你尝尝?”
说着,她给姚晁倒上了一杯酒。
姚晁从巡捕府上回来以后,先回家换了一趟衣裳,这才来姚殊这里吃饭。
他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长袍,愈发显得面白如玉。
男人笑道:“阿殊酿的,一定难喝不了。”
姚殊抿着嘴笑。
每次被姚晁称赞,她都觉得心里像是开出了一朵花一般,开心极了。
紧接着姚殊给林桡也倒上了,对他道:“你也没喝过,这是我用母亲院子里的那一树梅花酿的酒,尝尝。”
她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三人举起酒杯,姚殊看着两人,微笑着说:“二哥、阿桡,这一杯是祝你们明日一路顺风,平安抵达京城。”
姚晁和林桡毫不犹豫干了面前的酒,顿觉梅花的香气飘荡在唇齿之间,久久不去。
姚晁的眼睛亮了亮:“好酒!”
他的体质和旁人不同,稍微喝一点酒就会上脸,这一小杯下肚,姚晁白皙的脸上已经浮起了淡淡的粉色。
姚殊笑了笑,拿起了小酒壶,又给他倒上了:“便是喜欢,二哥今日也要少喝些,喝酒误事呢。”
孩子们在一旁,早就闻见了梅花轻淡的冷香,一个个眼巴巴地望着姚殊手里的酒壶,渴望极了。
姚晁瞧见姚二郎小狗一样嘴馋的模样,把自己的酒杯放到姚二郎嘴边,笑着蛊惑:“来一口?很好喝的。”
姚二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嘴巴也咧到了脑后跟去,满脸期待地跟姚晁确认:“可,可以吗?我可以喝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