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街头。
一道人影缓缓的走在街上,身后跟着十余名护卫,沿途百姓见此,纷纷惊惶避让。虽然他们并不认识那人,但在这京师,出行能有十余名禁卫做护卫的人,掰着手指头都数不出来几个。也有人认出了那位贵人,于是躲闪的更加积极了。
大皇子虽然已经不复昨日,但皇子依旧是皇子,万一走在街上,有什么磕着碰着,怪在他们的头上,他们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大皇子挨了老皇帝的一顿打,轻伤未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他走的很慢,看着沿途百姓避让的情形,笑问旁边的谋士说道“李先生,他们是在怕本王吗?”
李先生淡然道“身后跟着这么多禁卫,哪有百姓不怕的?”
“我觉得不是怕。”大皇子摇了摇头,说道“他们是在躲着本王,人们畏惧猛兽,也畏惧瘟疫,前者是怕,后者是躲……”
李先生摇了摇头,说道“殿下怎可将自己比作瘟疫?”
大皇子笑了笑,说道“本王没有说瘟疫有什么不好,被天下人畏惧,又有什么不好,父皇不也被天下人畏惧吗?”
李先生没有再开口,两人缓缓的走在街上,街道两边,叫卖声络绎不绝。
“瞧一瞧看一看,祖传手艺,胸口碎大石,口吞宝剑……”
“两位贵客,要不要进来玩玩,我们楼里有昨日新到的雏儿……”
“算运势,测命理,卜吉凶,问前程……,赛神仙铁口直断,不准不要钱,不准不要钱啊……”
……
大皇子走到一名算命老者的摊子前,问道“怎么个算法?”
“这要看贵客是算运势还是测命理,都不一样的……”老者看着他,笑道“请问贵客算什么东西?”
大皇子看了看他,眉间闪过一丝不悦,随后又舒展开来,说道“问前程。”
“问前程啊,那当然是测字最准了,老夫师承诸葛神算,百年品质,值得信赖……”老者取来纸笔,笑道“烦请贵客在这纸上写上一字。”
大皇子拿起笔,问道“写什么都可以?”
老者笑道“什么都可以。”
大皇子随手写下一字,放下笔,说道“算吧。”
“主……”老者看了看那张纸,面色立刻肃然起来,说道“这位贵客的前程,老夫算不了,算不了……”
“你不是说什么都能算吗?”大皇子看着他,淡淡道“此刻却说算不了,岂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若是真的算不了,我不介意亲手砸了你的招牌……”
老者看着他,面露为难之色,说道“并非算不了,而是,而是……”
大皇子问道“而是什么?”
老者道“老夫不敢说。”
大皇子奇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老者看着他,咬咬牙,说道“要小老儿说也可以,请贵客先恕小老儿无罪……”
大皇子目光望向他,许久,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说吧,我恕你无罪。”
老者看着他,深吸口气,凑到大皇子耳边,小声道“主者,点在王上也,敢问贵客,比王还大一点的,是什么呢……”
大皇子看着他许久,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望向身后一人,说道“赏,重赏!”
大皇子身后的随从取出钱袋,问道“公子,赏多少?”大皇子从他手里拿过钱袋,扔在桌上,又将他怀里的一叠银票拿出来,扔给那老者,说道“赏了……”
那随从愣在原地,面色难以置信。这些银子加上银票,少说也有一千两,大皇子即便是最富裕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大方过,现在王府的用度捉襟见肘,他这一赏,就是王府上下几个月的吃穿用度……老者不慌不忙的收起银票,捋了捋胡须,笑道“谢贵客。”
大皇子看向李先生,笑问道“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