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情况下,谈无欲其实是可以活下来的。但是意外之所以会是意外,正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产生的叠加效果。
拼死挣命的月才子谈无欲太过于顽强,让翳流派出的两名杀手疯魔恶盗、哑残怨女迟迟未能得手,又不想打草惊蛇,还在等待一个恰当时机的药师慕少艾也还未出手。
没人能想到,就在这个时间段内,素还真已经变成尸体被一步莲华佛气包裹着抛下了另一边的悬崖……
谈无欲内心焦灼,甚至有很不祥的预感。
天狐妖僧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踏入了这处位于万圣岩附近的山谷。
骤雨生才在邪灵尘六梦的“逼迫”下完成了换装,将作为一位代表人物,与此行主导人物袭灭天来一同行动。身受重伤实际上已濒临崩溃的邪灵当然是必须得留下,然而整个计划,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因为只有参与者深深相信了自己正在参与的计划,才能不至于露出破绽。
尘六梦大概知道素还真必然会死,接下来一场精心准备的佛门之劫,将会诞生在天狐妖僧的魔剑创世之下。
所以临走之前,邪灵是这样交代重新戴起面具的天狐妖僧的。
“一切可杀之人,可杀。一切阻碍之人,可杀。”
对天狐妖僧面具之下的骤雨生而言,现在是烦透了一切跟魔界相关的人。
在路途中,天狐妖僧就可有可无地杀了两个自旁边逃窜而出的身染魔火痕迹的残废者,从这两人对话中得知,唉呀,素还真死了。好朋友春秋砚主,终于抵抗不了心中之魔念黑化了吗?
骤雨生当真是感觉到了高兴。
他等这一日已经很久很久,只有等到约束者杜芳霖开始放弃自我放任自流,曾经属于“骤雨生”的真正自我,才能够彻底挣脱束缚,脱离契约!
“哈,哈哈哈!”
银色的狐狸面具背后传来压抑的笑声,骤雨生杀意骤然暴涨,甚至到了让不远处袭灭天来为之微微侧目的地步。这也算是歪打正着。这一位暂时脱离了团队,将两只人头用发丝系起,拎在手里,一步一步向着打斗之声激烈之地行去。他厌恶翳流,憎恶魔界,正好万圣岩上以袭灭天来为主导,其实并没有多少发挥余地。既然‘一切阻碍之人可杀’,那就让此刻所选择的方向成为阻碍,不就很完美了吗?
谈无欲就是这样落入了天狐妖僧的手中。
从主持人手中掷出的骰子,停下了。
魔剑创世一招斩断凤流剑,刹那一道乌光划开了战局。
在死亡之前,谈无欲清晰闻到了来自对手剑下一如地狱般血雨腥风的气息,在浓浓血腥气将自己包围住的那一刻,中毒之后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则见到了由自己颈脖处喷出的鲜血……
此处应有漫天红碎纸。
这一幕,印象之深刻,绝不亚于当初北域由蒙昧中清醒之那时,然而却存在了新生与死亡、初始与结束的偌大区别。
叮当两声,锻成两截的凤流剑一如锈铁,坠落在地。
受剑气冲击,疯魔恶盗与哑残怨女不由自主退至一丈开外。忽然,哑残怨女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麻痒,而疯魔恶盗却觉得自己的衣襟飕飕透风凉。两人不由对视了一眼,刹那之后因剑速太快而被人为延迟的血光喷射,不能说话的哑残怨女从此再也不用说话了,脑袋如同一颗球一样地骨碌滚地。疯魔恶盗则受到惊吓,猛然向外再退一步,一颗鲜红心脏就此跌落脚面……等一等,这个是,心脏……?
而此时,模糊穿行的虚影才在谈无欲的身后显露身形。
“你……”与另外两人不同,谈无欲好歹是个全尸,虽然颈脖上血流不止,但忍着剧痛却还能勉强发声,“你是……天……狐……妖——”到此为止。
智慧不亚于素还真的月才子已然明白自己着了谁的道(杜芳霖?),天狐妖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