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婆娑……除了林木间隙残留的泥水,以及四散的轮椅碎片,根本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生死之战。
当时几息之间。
出自儒门的兰台已在身影交错时明白事态,不问缘由,近乎以堪称决绝的姿势决定了方法与应对!这个人直接用“自我”牺牲为代价,将患剑的一切行动意义锁死在“入魔”这个词汇之上,让得到讯息的人对自身之存在产生怀疑——非常有效。
无悼一人庸果然打消了此后的行动,并且在情绪大乱之时,直接忽视了地上血迹正在水中变淡的疑点。
介于虚幻,却又真实存在,如同履覆人间的一场大梦!
“……此时,肖流光不禁怀疑起来。”
“孚言山踏入武林的‘那些人’,呈现在世人眼中的形象是否皆是虚妄?是功法所导致,或是术法所欺骗,又或者与人所存在之本质有所关联?”
随着笔划过纸面的声音,还有来人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接着有位头戴布帽身着褐衣、手持记录本与毛笔的年轻人出现在树荫下,一本正经地推着鼻梁上的眼镜,而念诵着继续记载着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甩开传记者的肖流光,必然只有一个原因,那便是——”
年轻人“传记者”抬手将笔调转方向,笔尖指向身侧一大坨毛茸茸,“你在外界偷偷养了别的‘狼’!”
犀利的指控,锐利的眼神,年轻人低头从眼镜上方冷静地盯向肖流光。
北域故事记载,刀者肖流光身边必然存在一名以笔记录他平生故事的年轻随从。
只不过来到中原之后,杂志社拒绝外人参观,而作为小费支付的魔狼手感绝佳……总之,肖流光信任传记者如同他手中之刀,并由衷相信远在千里之外的传记者一定有办法继续记载着他的故事,并一路追踪过来……
“渣。”
传记者推了推眼镜,如实评价。
“吾对你,可是投以了一万分的信任。”肖流光不以为意“哈”了一声,继续刚才的话题,“至少有一人,吾大概已可确定,伊并非实际意义上的‘存在’……”
年轻人倒转笔尖,洗耳恭听。
“是杜芳霖么?”传记者拿好记录本,准备写字,“他有一段时间据说连坐拥苦境情报的素还真也无法追踪,并且,此人曾经自称为‘化身’。”
……是一个出现在北域,又与魔界有所牵连,看似对立实际毫无作为,反倒令得邪灵暗中达成目的之“存在”。
“此人与杜芳霖拥有太多的共同点。”一旦深究,就越发感觉像是同一人之手笔不经意留下的痕迹。
肖流光一手捏着下巴,银发随着若有所思的动作在肩头璀璨生光,“同样是初出武林踏足北域,同样有将一件东西送入了魔界,而这两件‘东西’同样具备成布局关键之品质。”
“‘玉佩信物’与‘墨骨折扇’。”传记者挥笔疾书,中肯道“接下来你要告诉我,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人,我也不会惊讶。所以春秋砚主的存在,又究竟是虚是实?”
只余风声。
“应当是存在的。”
肖流光断然道,“否则玩笑岂不是开得太过分!”
——那自然是应当“真实”存在的。否则一路从北域踏入中原,这期间被坑死的人要怎样瞑目?还有儒门天下龙首疏楼龙宿的友情背书,正是因为这样,才不会有人怀疑春秋砚主的存在。顶多是素还真有所察觉,认为这个人的“存在”可能有些异于常人,并在一次交锋错肩而过的时候,以“吸气成石”的手法留下了杜芳霖身周的一缕气息。
道有庄周梦蝶,不知身在何处。儒有黄粱一梦,梦醒须臾千载!
苦境高山。
云雾遮蔽,一处高峰。一只透明到只剩一丝反光的蝴蝶虚弱地扇动翅膀,穿透云层而来,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