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卿未藏着掖着,当着陆冥的面前便将自己的话说出来,二人皆是一变。
“让他把青雷根拿出来,若他愿,西楚可听从于他。”
如此便是臣服。
秦子晋不知其青雷根为何,然慕昊卿将其与偌大的西楚绑在一起,又岂是凡物。
陆冥略有所闻,看着慕昊卿的眼神都变了变。
世上能有几人会如慕昊卿这般,将这些东西置身事外,如此看来,他之前瞥见富锦心脖颈处的一抹红,倒不是假的了,当真是那玄凤佛。
一时无言,秦子晋目光沉沉的看向慕昊卿,终是离去。
临走时却是留了一话。
“此物我必拿来,你既是与苏苏唤我一声舅舅,自也当是我秦家人,无需担忧。”
言下之意便是,即便顾安白要西楚臣服,他亦是护着。
慕昊卿额首,没再去里屋,只在外站着。
陆冥被他的目光盯得瘆得慌,略有尴尬,觉得今日慕昊卿大体还是惦念着他从前对富锦心的心思,便起了解释的心思。
“锦心只是师妹。”
慕昊卿神色平静,轻轻的瞥他一眼。
仿若在说,若不是,他早就不在世上了。
陆冥别开脸,本以为他不会再开口说话了,倒是又听他说了话。
“救她时,她可受了苦?”
陆冥微怔,忆起往昔时,脸色也不由的变了变。
“自是苦的,从阎王手里夺人又岂非寻常事。”
那时,富锦心气息微弱,为疏通那心口憋着的毒气,全身穴位皆要轮流扎上银针,银针细长,扎入骨中,每一下都是疼痛至极。
可偏要不止一日,需得日日扎上,半月后方才可停下。
那时她已是不成人样,瘦骨嶙峋,眼中空无一物,浑身都没了活气,好似活死人一般。
她记不起往昔,记不起自己是谁。
偶尔也会跟他说师兄,太疼了。好像活着也没什么用,疼痛过后还是抵不过天命,何必呢,不若就这样死了吧。
慕昊卿赤红着眼,身体颤着,不敢去想那样的场景。
陆冥的声音仍在继续。
偶有一日,她身体还算好,出来到林中晒晒太阳,明明不过一只白色的兔子跑了过去,她偏生说是只白狐,回来便画了个四不像的小白狐,还嚷嚷着要做成香囊挂在腰间。
只是精力有限,没多久便昏睡了过去。
后来好像没再听她提起过。
但自那之后,再也没听她叫过疼,有时候他忍不住,想安慰她。
她却说“师兄,我好像找到活的意义了。哪怕只是绣一只小小的白狐香囊,也足矣了。”
等她身体好时,被带了回去,也没见她动手。
他不善针线,买了现成的送给她。
她没要。
“不知怎的,可能就只觉得那日见到的白狐好,不肯动手,怕没了那白狐好看的模样,师兄这只甚好,只是我想要的只有那一个,多谢师兄了。”
后来,他便明白,她要的并非是白狐香囊,只是她记忆深处残存的记忆。
秦子晋下了山,径直往富锦心的府中而去,却是并未见到顾安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