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久没有访客,今天,草坪上停了很多好车,这些都是来参加夏令营的孩子们的父母停泊的。
晴雯从窗户那里向外看,一个妈妈正在追着一个孩子加衣服,还有一个孩子干脆就坐在地上不起来,好像是和自己的父母在怄气。
看似,这些从老牧师的教区来的家长都很富裕,而这些孩子却都还是一些熊孩子。
晴雯知道,此刻,孤儿院教室的窗户那里,一定正贴着很多张孤儿的小脸儿,他们也一定很紧张,觉到这些新来的孩子的身世和命运简直和自己的有着天壤之别。
晴雯其实作为新任院长,对这个在权宜之计之下为了增加收入而制定的夏令营决定还是心里很七上八下的,毕竟,这次是不同阶层孩子混搭在一起的一次活动,不知是不是会变成不可调和的冲突,还是真的能够在不同的人之间达成某种理解。一切都还未可知。
“这样的住宿条件还好意思收这么贵的费用!请问你们院长大人在哪里,我要直面她,好评评理。”
晴雯躲在自己的小屋里,听见走廊里吵吵嚷嚷。
她自从被推举为院长之后,每天里都在如履薄冰,生怕由于自己资历不够而导致错误的发生。
然而,只要是往前走、正在努力地做事情,就会不可避免地会发现冲突、矛盾、阻碍,甚至是来自自身的否定和障碍,但是,晴雯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毕竟,孤儿院已经穷到要揭不开锅啦。
生存,当生存成了首要问题的时候,一切什么尊严啊、格调啊、气节啊、障碍啊、麻烦啊都必须为之让道儿。
晴雯为了生存也是不顾一切啦。
但是,她此刻宁可躲起来,也绝不出头,倒不是晴雯不敢承担的缘故,也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宁可牺牲自己下属的原因,而是,做事情要讲究策略,如果这样的小事都要闹到院长这里,让院长出面的话,那么,不仅反应了底下人的无能,更是一种全盘失策和全无退路。
晴雯站在自己屋子的门口,谛听着外面的动静。
“我说,这位家长,我们的收费可真的是符合国家规定的行业收费标准的。”
这是二嬷嬷的声音,如今,她在组建公共关系部和客户部,把底下的人指使得溜溜转不说,还特别会打气儿,她的下属一个个不仅没有因为她的指示而烦恼和方案,反而,已经明显是被她如催眠般地给洗脑了,而且,都变得有了某种除了自身是嬷嬷的宗教气质外,还多了份职场女性的气质。
只听见刚才那位说话凶巴巴的家长还在义愤填膺地对峙着
“收费在行业内偏高也就罢了,关键是你们孤儿院操办夏令营的硬件条件也太差了吧,你看,这厕所的蹲位明显不够多,你看,你们食堂伙食的菜单也太清汤寡水了吧。”
这一回,晴雯偷听到的是,应付这位刁难的家长的不是身为中层管理者的二嬷嬷,而是二嬷嬷手下的得力干将。
“我说,你这位家长是不是有点事儿多啊,你来这里,到底是要解决什么问题,我猜想,一定是你觉着家里的孩子不好管教,而且,也缺少集体主义精神,所以,你才舍得把他放在我们这里的。你的需求导致你能够在老牧师贴出告示后马上呼应、报名,我们这个夏令营就是为你的这一需求举办的。”
那位家长怎么会轻易就服气呢,她接着说
“嗯,我对你这位嬷嬷,很是尊重,因为你说的很对,我就是觉着家里的孩子让我很头疼,特别是到了假期,更没办法看得住,这夏令营确实满足了我的需要,正中我的下怀。可是,我觉着吧,你们要是打着羊头卖狗肉的话,我作为顾客还是可以向相关部门,比如教育部啊、工信部啊、民政部啊提出我的诉状的。”
晴雯一听,连诉状都能说得出口,可见这个家长有多么地小气,又是多么滴善于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