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笑你咋不笑……你这小子难道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么冥顽不化?!”
茗烟对这个陌生的少年很是不待见,自然,也依旧很不客气。
奇怪,此刻的老张则对他上宾对待。忙不迭地,老张把行军包袱卷里唯一的军用毯子给铺在石头上,殷勤地请小少年落座。
少年迎风独立,根本不屑于坐在毯子上。
这一傲娇的举动更惹得茗烟麻爪般暴躁,说到底,全因了自己是从底层拼着命地往上爬、往上巴结才争得今天在群体里这微弱的地位……这倒好,来了这么个陌生少年,啥都没做,就已经树立了某种威望,在人群中,大有呼风唤雨之势!
茗烟白了少年一眼,见少年根本不以周围人意为意,不觉,更是吃起醋来。
小宝看出茗烟这一付难以下咽的表情,偷着乐不说,他还对着宝玉直咬耳朵说着悄悄话,兼指指点点。
“小宝,有话说在明面上,别大姑娘似的扭扭捏捏!”茗烟可是明眼人,他一句话就直接戳到了小宝的痛处。
小宝说“我是大姑娘,没错啊,可你,还是不举的举人呢。”
茗烟也不生气,因为他知道自己在韦小宝面前越表现得生气,那韦小宝就越是捡到了乐。
茗烟一脸坦诚,直接问道“你到底和我主人说的是啥?明人你万不得做暗事,请打开天窗说亮话。”
小宝说“我跟你主人只是说照现在这局面,宝玉你还觉着我和你家茗烟相像,是一类人吗?我想听他亲口告诉我,咱俩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原来,小宝一直在意的就是晴雯宝玉他们一再地说他和茗烟在性情、做事上有很多相似之处。
这会儿,小宝可逮着机会啦,要一雪这个旧观念。
“那……,”茗烟问“我主人是怎么回答你的?”
小宝一听这话,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哑口了。
茗烟吐了吐舌头“八成,宝玉的回答是咱俩依旧相像。”
小宝挠着头说“谁说不是呢?!我算是明白了这人啊,不能和命争,我不能和‘与你相像’这个说法争。”
“谁说不能?!”陌生小少年早已走了过来,刚才听得小宝和茗烟的对话,不觉插言道。
“你也不是不知道,”小宝吐槽说“就因为俺出生在红袖招,就总被这些出身论者给定义为是一个小贱种,然后,这个烙印就跟了我一生……这个时代无视我作为个体的精彩和独到,天天拿我的出身说事和依据其来诠释一切。我真是受够了。”
茗烟点头,看似他很认同小宝这种糟糕的感觉,他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那同样挣脱不掉的烙印,于是,也由衷地说
“我也是受够了。”
小少年一直在支着耳朵仔细地听,他如此重视,这样对待同龄人的态度,不仅让小宝很有吐槽的愿望,也让茗烟有种适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
“要是人世间多些像你这样的不以身份等级论事功、下菜碟的人就好了。”茗烟感动地甚而对小少年拍肩、抱拳。
小少年接受茗烟的这种哥们待遇有些个不自然。然而,似乎是为了不驳茗烟的面子,小少年看似有些勉强地接纳了茗烟的这种善意。
这一切,让在一边一直没止住过观察的晴雯感到其中有些个微妙。
小宝见茗烟有拉山头之势,他也不肯罢休,对小少年唠起家常
“这位大兄弟不知是哪方人士啊?有机会,可随我们一行回京城,小弟也愿邀请兄弟去府上一叙,保你格外地开眼界、得实惠。”
小少年不知是知道小宝的出身呢,还是本身就是个随和人,听了小宝的盛情邀请,竟然忍不住地捂着嘴直乐,然后,又是勉强地点了点头,给足了小宝面子。
见到小少年暗笑,小宝全不当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