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亭,侧颜上布满漠然。
“哪里有什么悬崖勒马。我的悬崖勒马,就是对你们的釜底抽薪。过去,无法抹杀,未来,无法预料。”
秦风再次看向程嘉懿,缓缓问道“我想过,每个晚上,每个早晨,甚至在刚刚,我都在对自己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可听着秦风这话,她心里是越听就越不舒服。她以为秦风是来劝解她的,不想,绕了一圈,还是他委屈了?
什么叫他做的事情与军人的身份背道而驰了?什么叫悬崖勒马釜底抽薪?是她要他这么做的?是她要秦风跟着她一起去半岛去战斗民族那边去岛国的?
他不愿意完全可以和李立一样一走了之,谁逼着他站在自己这边了?
过去以往乱糟糟地出现在脑海里,愤怒、委屈、后悔、自责让程嘉懿冲口而出“秦队这话是什么意思?这许多事又哪个对不住你身份了?”
程嘉懿知道她恼怒之下语气里全是讽刺挖苦,冲口而出之时,脑海里也闪过在港口、小镇战斗过的情景,可这一刻大脑好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那些本来只在心里想想的话,不经思索就冲出来
“是在半岛吗?还是在这里?你做的哪件事情与你的身份背道而驰了?你敢说你的战友没有站在同样的土地上做着同样的事情,甚至更过分的事情?
哦,是你没做得那么过分而已,你还没有将自己的同胞身体当做供养晶体的容器,没有逼迫着我们自相残杀,没有眼睁睁地看着我们家破人亡是吧?”
昨日种种,再一次不受控制地闯入脑海里。那朵坠落的梅花,同样坠落的布娃娃,最后坠落的女孩尸体,伴随着一声声的控诉,在脑海里重现,最后化为孙冬的尸骸。
程嘉懿的眼睛泛红,眼神忽然冷的可怕。
“你能说那些事情全都过去了吗?什么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呵呵。”程嘉懿冷笑道,“你这么说,是因为你从来没有将自己当做一个人,只将自己当做一把刀,别人手里的刀!”
秦风愕然。
“不是么?过去,你执行的是命令,军令如山,你不用思考对错,只要将自己当做一把刀,完成就可以了。现在,你仍然在执行着命令。因为你知道,如果你仍在队伍里,你现在要做的,正是你正在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