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同藤蔓落在地上,树枝枝干顶端露出白色断茬。
程嘉懿活动下手指,扣住树干,几下就爬到了大树的断茬处。
怪不得树枝一下子就被拽断了,原来这棵大树树干中间竟然是空的,笔直向下,黑黝黝的。
从地面到断口处也有十几米或者更高,
若是从树顶上顺下去,万一那些藤蔓再次造反……
程嘉懿爬下去,围着大树转了一圈。
树身足有三人合抱,程嘉懿试着用些力气击了一掌,不出所料,树身纹丝不动。
总觉得树身的空洞里会有什么东西,可一个人,没有趁手的武器,程嘉懿心里终究是惴惴的。
回头看去,会发光的虫子已经不见了。
到底是虫子本身会发光,还是虫子身体内的晶体会发光?是那两只会跳舞的虫子发的光,还是所有的虫子都会发光?
想了想,程嘉懿拾起一根树枝,在被花苞粘液侵蚀的地上翻检了下,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好在这一番惊险也不是一无所获。花苞原本翠色拳头大小的晶体,也被程嘉懿吸收了大半,现在只有核桃大小,中心那粒花生大小的墨色的晶体也还在。
可奇怪的是,再回忆起之前惊险的一幕,却有着隔了很久远的感觉,远到恍若以为那些事情只是幻觉。
大树再有价值,程嘉懿也不敢钻进去,想要将腐蚀了一半的花苞也捡起来,可血腥甜腻的味道又太浓烈,带着这么个东西到哪里都目标显著,也只好遗憾地丢下。
这么好半天了,也不知道是花苞的血腥香气,还是飞虫过后的余威,这里还一直安安静静的。
再半小时后,程嘉懿彻底确定她迷路了。
在原始森林内迷路也正常,连食人花都没有要了她的命,她现在更无所畏惧。再回忆之前的一切,却又感觉更遥远了,连那种铭心刻骨都不足以形容的恐惧,都无法切身体会了。
是因为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她当时肺里的空气全被压缩出去了,心脏似乎也停止了跳动,身体也好像成了皮包骨头?
再想,程嘉懿又忽然不敢确定了。
也许她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惨?
肺里的空气被压缩,只是因为她被包在滑腻的花液里,被迫屏住呼吸?心脏也没有完全停止跳动?皮包骨头只是错觉?
程嘉懿一边眺望着到处都是树木的山林,一边回忆,却终无法确定真相。
经历了,也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