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必烈悠悠地叹了口气。
慈母多败儿,真金自小被察必宠溺,性格偏弱。但是变成如今模样,其实真的不能全怪察必,更多的原因是被那些汉儒给教坏了。
那些人一心一意地按自己的想法,试图培养一个完全汉化的帝王。经史子集无所不通,出口便能成章。看着似乎成功了,却也把自己儿子给养成了一个废物!
“他在外面?”
察必弱弱地应了一声。
“叫他进来吧。”
察必撑起身子,出门而去。不久,拖着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来到忽必烈跟前。
面孔白净,头戴方巾,身着淡青儒衫,本该玉树临风般的身子,此时却瑟瑟发抖。
感受到忽必烈凛冽的目光,低着头的真金啪唧一声便跪倒在地,以头抢地,哀求道“父亲,我,我不想留在临安。求你了,带我走吧!”
忽必烈的怒气,自心头直冲而起。探手抓住桌案上的一个镇纸,便砸了过去。
察必一惊,把低着头的真金猛地一拉。脑袋躲过了,镇纸砸中真金的肩膀,砰然作响。
真金“啊”的一声惊叫,脸上现出痛苦之色,泪水立时盈眶却又不敢滚落。
“父亲——”
忽必烈满脸暴怒地盯着他。
真金立时耷拉着眼睑,侧身靠在母亲身上,头稍低,眼泪便禁不住抖抖索索而下。他把脸藏在察必身后,抽抽泣泣地说道“我,我愿意上战场,我愿意随父亲杀敌。只求你们,别扔下我,我不想一个人在临安呆着。”
忽必烈额上青筋隐隐暴起。
真金喃喃说道“这段时间,我天天在炼武场上,求着护卫们教我骑术,教我射箭,教我博杀之术。我真的很努力的,可是,我,我好累啊……母亲,你求求父亲,求求他……”
忽必烈虎行离开桌案,抬起脚便往真金踹去。
“啊——”察必与真金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真金如蒙头葫芦般滚开。
“真金——”察必急急扑向自己的儿子,扳正他的身子,颤抖着上下查看。
“母亲——”真金呻吟着,两眼呆滞,茫然无措。
脑袋没事,腿脚未折,除了一侧肩膀抬不起来,并没有其他的伤害。察必心里稍微地松了一口气。
再回过头时,御书房里,却已经没了忽必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