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贾似道在这支密谍身上,花费了无数的精力,这些人也争气,并没有随着宋氏皇族降元。如今反而便宜了权国。
在贾似道的授意之下,这些人全部成为了陈耀的手下。
吴某又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忽必烈为了敛财,已经不择手段,甚至不惜押上了元国官府的声誉。半年时间,元国的财政是不可能有好转的机会,到时要么忽必烈会另外想办法用更狠的手段敛财,要么他只能再狂刮一层地皮,而后……”
“溜?”
“是的。”吴某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个人的判断。之前,咱们都已经分析过,忽必烈会将云南当作他最后撤离的目的地。而最近一阵,元军对于湖南与潭州不顾一切的攻击,也证明了咱们的分析。如此,忽必烈放弃临安,放弃中统钞与正元钞的使用,不顾一切的敛财行为,这些都可以得到合理解释了。”
任一个国家,无论在谋夺天下之时,或是在立国之后,对于财赋的索求都是永无止境的。得到的越多,便会奢求的越多。这是权力赋予统治者的一种欲望本能。
明君与暴君的区别在于,前者会细水长流、以修养生息的方式努力培养更多的税源;后者则直接杀鸡取卵、涸泽而渔。
忽必烈以这种近乎贪婪的手段掠夺临安百姓的财富,显然是又一次感觉到了元国面临的危机。这不是战场上可能的溃败,也不是民心与人心的向背,而是整个经济体系可能出现的崩塌。
一如元国在北方时的遭遇。
忽必烈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信心,在经济财赋领域与权国展开直接的对抗。当年拥有中原之地,尚敌不过窝居东北的权国。如今偏安江南,面对着已经占据了整个中原,囊括漠北、西北、高丽之地,拥有所有海域的权国,更是未战先怯。
长江航道的失守,让元国至少在半年之内,得不到荆湖北路的任何支持。军队倒也罢了,哪怕只剩下一半的元军,在数量上也不少于权国军队。但是好不容易建成稳定的粮食基地,却无法对江南的元军任何的帮助。
战场上的正面对抗,元军绝不弱于权国军队。但是后勤粮草方面,军队数量越多,只会让元国死得越快。
“元国与权国的和谈虽然没有任何进展,但是一直未曾断绝。潭州之战后,元国在表面上夺得荆湖南路大半的控制权,但是在谈判条件上,反而越放越宽。这说明,他们是有放弃一些东西的准备。”吴某接着说道。
“确实这样,近期元国军队的调动上,也隐隐有这趋势。浙南的军队从攻变守,不仅放弃了对福建的攻略,甚至对于游荡在浙闽附近的一些残余宋兵,也不再追击。主力已经开始往浙西转移。
江西李恒部也不再跟文天祥玩游击战,主动脱离赣南战场,驻守在罗霄山。看这情况,应该是随时准备进入荆湖南路。”
陈耀搓着下额的寸长胡茬,微微点头。
看来,前一阵子在嘉禾屿制定的军略,如今发挥出一定的效果。以势逼人,而不是聚兵于临安城下与元军摆开架式进行直接的决斗,这样才符合权国的最大利益。
长江航道已封,海域早就在权国海军手中,福建被占,如此便已形成对临安三面包围之势。攻打潭州救下潭州守军,随即放弃湖南,以此形成围三阙一之势。
哪怕忽必烈不愿意,他手下的文臣武将,也必然会生出退守湖南的想法与欲望。坚守临安的决心,便会在无形之中慢慢消弥殆尽。
尤其是在对临安百姓极尽盘剥之后,元军更不敢依托临安来对抗权国军队了,那无异于将自己置身于火药桶之上。
“元国官府搜刮财物,除了粮草,还有各种铁制物品。这段时间,以禁止私藏军械为由,将临安以及周边州府百姓家中的刀具收缴一空,甚至连家里用的菜刀都不放过。这些刀具被集中后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