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吏列传,当有你一个位置。
不,不,你可比历史上任何一个酷吏,都狠得多了!我学识浅博,还不知道有哪一个酷吏,手上沾着百万臣民的鲜血!”
“闭嘴!”史天泽怒喝道。
陈耀摇着头,淡然说道“想让我闭嘴,没问题。可是史丞相,你能让天下人,闭住悠悠之嘴吗?或是说,你还能让那些被你们冤杀的百姓,从地狱中回来,向史丞相道声谢。感谢你大发慈悲,结束了他们在这世上的苦难日子,早早投生?”
“呛啷!”脆响,史天泽拔出佩刀,冷光闪过,刀锋直逼陈耀脖颈。
“史丞相——”郭侃抱拳。
史天泽斜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敢阻我杀他?”
“义父息怒。”郭侃眼中有些无奈,“他们准备在真定立一个石碑,详细刻记去年以来,中原发生的这场祸及数百万百姓之灾,若是义父还坚持自己行径,不出意外的话,石碑之上,首恶之人,当为义父。而且,不仅是真定,中原诸府,都有……”
“你,你们——”史天泽心神大震,手臂轻抖,在陈耀脖子上划出一条血丝。
陈耀伸出两根手指,把脖子边上的佩刀轻轻捏开。又从怀里摸出一封书信,“刘秉忠先生有信给史丞相,看不?”
史天泽眼中闪出嫌恶,却接过信抖开认真看着。
良久,才把信件塞入怀里,刀入鞘,转身背手,看着灰蒙蒙的天空,默然不语。
年少时,因为长兄被金将武仙所杀,怒而投军。从此跟在蒙古人身后,征伐四方。
确实如陈耀所说,死在自己刀下之人,不可胜数。但是史天泽始终认为,无论是当年的金国残余,还是江南的宋军,既然敢在战场上与自己为敌,那就得有被杀死的心里准备。
可是,现在,不是在战场上啊!
刘秉忠说的没错,这些百姓,都是自己曾经想要去守护的对像,是自己曾经的子民,是自己的同胞!
陈耀悠悠的声音响起“我与小舅,都出身于真定军,曾受过史元帅大恩。若不是为了这些百姓,我等定然不会主动与元帅为敌。可是,若是史丞相非要以河南百万百姓为代价,来为忽必烈赢得战机,那说不得,我们也必须得罪史丞相了!”
史天泽依然一言未发。
“不过,如果史丞相愿意放弃毁坝的计划,我可以代表大权国答应你,半年之内,一兵一卒不入河南。”
史天泽转过身,脸上带着讥笑之色,“你们权国军队,还有余力南下吗?”
“呵呵,史丞相莫要忘了,大权国军队,如今正在救助的,是元国的百姓,是你真定的父老乡亲!”
史天泽神情一滞,哑口无言,禁不住地看了郭侃一眼。
自己这行为,与当时郭侃劫持他的妹子与外甥,来威胁权国军,有何不同?
当时,自己得知这消息时,因不齿他的行为而切断了与他的所有联系。可是如今,自己在做的事情,算下来可是比郭侃低劣百万倍不止。
“你身边,监视你的蒙古人,你不想杀,我来处理。”陈耀昂然说道。
史天泽嘴角微微一抽。
“至于随忽必烈南征宋国的史家子弟,你愿意让他们回来,自然最好。你不想出面,也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但是,他们若是依然坚持跟随忽必烈,将百姓当作战场上的炮灰,那么耻辱碑上,绝对少不了他们的名字!”
“义父请三思!”郭侃抱拳,躬身下拜。
“你现在做什么?手下的军队呢?”史天泽冷冷问道。
郭侃叹了一口气,答道“离开榆关前,手下还有两千多兄弟,我向陈耀借了些华夏币尽数遣散。只是有六百余人,不肯离去。我如今带着他们,在真定暂代太守一职,行救助灾民之事。”
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