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识侧过头问道“赵知正,你觉得呢?”
大伙儿都已经听明白了,这事到底是蒲寿庚不对,他指使水匪,潜入泉州城劫人之后,想逃去深沪湾水寨,却被伍家护卫拦截,结果大败。
若说错,伍家一样有问题,说他蓄养私兵,一点都不冤枉。
可谁知道,这些私兵,到底是伍家的,还是那个贾帅的?
一个是强龙,一个是地头蛇,韩识都惹不起,只好把皮球踢给赵知正。
“赔偿,这是必须的!入城劫人者,诛!此后,双方都不得再起冲突。而且,任何图谋不轨者,绝不允许再入泉州城!”
蒲寿庚刚想反驳,赵知正冷冷地看着他说道“蒲提举,哪怕你能耐再大,莫要忘了,泉州终究还是大宋的泉州!”
伍及心里微微一凛。
赵知正这是在警告蒲寿庚,同时也暗地里在警告着自己。
如果再放任那些北地之人,自由进出泉州,必然会继续惹出诸多的麻烦。
不过,似乎贾帅对此,已经准备了一些的后手……
不得进入泉州?
赵权的眉头,凝成了一个大结。
这宋国人,真的是不识好歹啊!
百姓被人劫持,自己出人出力,帮他们击溃了贼匪,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赵权不禁有些兴致索然。
“因为考虑到对方也有损失,因此最后将赔偿的经额,定为五万贯会子。”伍及说着,语意中带着尴尬。
五万贯?还是会子!
赵权摇头苦笑。
其实无论对他还是对蒲寿庚,赔偿的银钱都只是数字,对谁都没有太大的意义。
这是面子问题。
夺了蒲寿庚的面子,却又恶心了赵权。
泉州官府,本想谁都不得罪。结果却成功地同时与双方结怨。
看着怔怔发神的赵权,伍及接过铁壶,滚水注入茶碗,给赵权盏中添满茶汤。
赵权微曲食指,下意思的在几上轻扣。
“权爷,不知接下去,这个亲事需要小人,做些什么?”伍及试探性地问道。
“亲事?不是要把我赶离泉州了,还谈亲事吗?”
“权爷说笑了,没人要把权爷赶离泉州,只是……只是,权爷那些手下,在泉州继续滞留,有所不便。”
“包括李勇诚?”
伍及点了点头。
赵权环顾伍家这所院子,露出微微的讥笑。
“留我一个人在这,很好玩吗?然后再给我包个饺子?
你们伍家,也是好算计,说好要把宅子送给我,这下倒好,又收回去了?”
“小人惶恐,权爷千万别跟小人开这种玩笑!”
赵权摆了摆手。他也知道,伍家如今已经被打上了自己的络印,轻易摆脱不得了。若是自己有异动,伍家躲在哪里,估计都是第一个遭殃的对象。
“子矜好办,我把她带走,想来她不会有太多反对的意见。包括若娴姑娘也是。
不过,你想好了没,一旦祸及子矜家人与伍氏全族,你们可有避祸的方法?
或是,全部随我北迁?”
伍及拱手一礼,“不瞒权爷,伍家会派出一个旁支子弟北迁,希望可以得到权爷庇佑。当然,无须特别照顾,只要能给予正常人的身份与待遇,足矣!”
赵权点了点头。
虽然他对这种分头投资的家族避险行径,很不喜欢。但也无法加以臧否。
“此外……”
赵权奇怪地看着伍及。
相识数年,他其实很喜欢这个人,作为贾家安插在北地的一个密谍,却从来不对自己隐瞒身份。许多事情,能说的他绝未含糊过;不能说的,他也一向直接言明。
像今日这样,犹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