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又问道。
姚枢有些犹豫地看着忙撒儿哥。
忙撒儿哥摇了摇头,说道“大汗,这事牵扯甚广,仓促上马的话,会有许多后患。”
“那是你们的事!”蒙哥不容置疑地说道“就给你们一个月时间,开春之前,如前诸事不能准备清楚,唯你们三人是问!”
忙撒儿哥心中一凛,看来蒙哥对于出征的时间已经有所决断。在此之前,如果自己不能准备好出征所需要的后勤军需,所有的责任都将落在自己身上。
这事,看来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
时隔半年,姚枢终于回到了自己在和林的小院子中。
之前已经得到消息的容氏,正在焦虑地等着他的回来,形若枯槁。
“老爷……”一看到又黑又瘦的姚枢,容氏话未出口,泪已满面。
姚枢左右看了看这个自己已经生活了数年的小院子,还好,并没有遭到破坏。想来蒙哥应该也只是对自己暂时羁押,并没有想杀了自己。
喝过一点小粥,姚枢把自己扔进浴桶之中,在满室腾腾烟气内,终于长长地吐出了已经憋在心里数个月时间的一团浊气。
这段时间,对于姚枢来说,太难了!
自从离开南京府,受忽察推荐而平步青云直入中书省之后,他其实就没有退路了。
他,是南京府献于汗庭的一个爪牙!
这个标签,无论愿意或不愿意,都不可能撕得掉了。
对于贵由,他愿意侍奉,但并不被重视。
对于忽察,他愿意辅佐,可是忽察却根本没有夺权的机会。
而现在的这位蒙哥,显然对于所有的汉人与儒士,都有深深的排斥感。
每当姚枢想起当年,随着王鹗与元好问前往南京府时,都会有一丝丝的后悔。如果那时选择的不是南京府,而是忽必烈,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自从听到忽必烈被任为总领漠南军政事务之后,这问题就一直在姚枢心中缠绕,尤其是在被关押的无聊日夜中。
但是,依然没有答案。
其实,也不需要答案了。
没有南京府的帮助,哪怕蒙哥不杀自己,也必定是流放的结局。而忽必烈,他肯出手救耶律铸,肯为镇海求情,却始终没有为自己说过一句话。
自己在忽必烈眼中,已经是一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