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之后,才肯熄灭。
即使能在冰冷的草地里刨出沙土灭火,留下的烧伤也难以治疗。
好在天气寒冷,伤口不致立时发脓,但也令人疼痛难忍。
只是士兵还能靠着勇武之气苦熬,本就粮草不足的战马,却是变得愈加狂躁。尤其是一到夜晚,就算没有袭击发生,那些马也是嘶鸣不已,不肯安歇。
五六天之后,人困马乏的蒙古兵,只好远远地坠于东真军之后,随着他们缓缓向南而行。
阔连海子到捕鱼儿海,快马只需一天的路程,他们却刚刚走了一半。
战场已经被东真军完全控制,派出去的游骑兵不断地被截杀,能逃得回来的一定是一无所获的人。
如今,塔察儿唯一能确定的事,东真军的目标确实如廉希宪所判断那样,是位于捕鱼儿海附近的部队。
可是他们现在才发现,目前的情况,根本不是他们在追击正在撤退的东真军,而是这些携带着数千马匹的东真军,正在堵截着他们南下的路线。
堵截他们的东真兵,其实人数并不多,但全是一人三马,略沾即走,绝不缠斗。只是不断地进行远程骚扰,而后在夜间进行突袭。
马力不如人、弓力射程不如人、夜战不如人,士卒之间的配合作战能力更是远远逊于他们。
这些东真兵,正在利用蒙古人最擅长的袭拢战术,打击着塔察儿的这支蒙古兵。
即使塔察儿与廉希宪脱离追击的路线,试图绕过东真兵南下,但无论往哪个方向转移,当天晚上就一定会被截住。
仿佛天上有一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令人无处藏身。
塔察儿一路走一路郁闷。
廉希宪却在忧心忡忡之余,后脊背不断发凉。
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忽必烈王子,会一直这么重视南京府的势力,会一直想要扼制住他们发展的势头。
在不经意之间,南京府竟然已经训练出一支如此可怕的军队!
按照这样的趋势,再给南京府十年不,也许只要五六年时间,天下将再无人可以制衡南京府的发展。…
想及于此,廉希宪暗下决心,这一次无论如何,自己都得想办法完成忽必烈王子交代给自己的任务必须将那群从和林东归南京府的人,永远地留在草原之上!
这批原来根本不被人重视,以各地学者为主的队伍,一旦任其东去,对于南京府而言,不异于为虎添翼!
当塔察儿与廉希宪艰难地行到距捕鱼儿海不到五十里时,看到了一座京观,这支队伍彻底地崩溃了。
五百个人头!
堆成了一座不大的京观。
每个人头都是髡顶辫发。
每张脸上的血,已经冻成艳红色的冰渍。
或是惊怒,或是哀求,或是茫然,或是悲愤。各种心情,都被牢牢地刻在了脸上。
“啊”
塔察儿发出了一声尖锐的痛吼,破锣般的噪音,让人听得烦闷欲呕。
“东真军!南京府!赵权!大岩桓我,塔察儿,今日对着长生天发誓,此生若不灭杀南京府,我誓不为人!”
廉希宪看着几乎陷入疯狂的塔察儿,内心冰凉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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