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肢、断腿、浓血、肉块,相互混杂着,四向横飞。
“啊!――啊!”
“吁――呜!”
人与马同时发出一声声的惨剑
骑兵对撞骑兵,对于一个骑手来,一辈子只可能碰到一次,一次之后,基本上也活不到下一次了。
阿叱绝没料到,对面的东真军竟然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而道路上已经被马匹塞得严严实实,让他们无处可闪。
更让他没料到的是,东真军会用拴结在一起的空马,来跟他们对撞。对于蒙古人,马可是与他们自己的生命相等同的一种最亲生物。
“这群卑鄙无耻的猪猡!”这是阿叱留在这个世间的最后一个念头。
直冲而来的蒙古兵,有些撞落在地,被马直接踏上。有些试图闪入马腹处,却被倒地的战马压瘪。还有的,被直接撞飞到空中,便飞来数枝弩箭,将其射成刺猬。
有两三个算是很幸阅蒙古骑兵,不仅躲过了与东真马匹的冲撞,也没有被如网般相互缠纠的缰绳绊倒,还避开了东真兵的弩箭。但是,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却是东真军冷漠的目光,以及直刺而来的长枪。
包括阿叱在内,近三十骑蒙古兵无一生还。
拖后的还有三十骑蒙古兵,虽然及时地勒住了战马,但却如同无头苍蝇般,在原地慌乱地打着转。
这是一场让所有蒙古人与高丽人都难以置信的战斗。
只是两个照面,一支百人骑兵队,便只剩下了不到三十人。而东真兵,竟然一员未损。
……
宣州城外的蒙古营寨郑
撒吉思正在他的军帐内,与郭侃抵足而谈。两人面前的矮几上,铺着一张地图,上面摆满了石子,郭侃一边挪着这些石子,一边跟撒吉思详细地讲解着。
撒吉思时而皱着眉头,时而恍然而悟,时而又低声地询问。
两个人已经在此交谈了半的时间。
郭侃伸了个懒腰,道“如此,如果按这个方案实行的话,虽然不敢保证一定会完全达到只不干元帅的意图,但或是灭掉忽察,或是击溃东真军,我想起码会有一个目的得到实现。”中文网首发
郭侃搓了搓已经有些麻木的双腿,站起身,走到帐门处,掀开帐帘。
一阵雨丝和着清风飘入军帐,瞬时冲淡了充斥于整个军帐内的萝卜味。
郭侃微闭双眼,长长地吸了口清新的空气。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其实,早在正月蒋郁山见过赵权回来之后,郭侃便力主只不干退兵。在郭侃看来,继续留在高丽,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是还能打下一两座城池,即便能再劫些钱物,对于整支大军来,也是得不偿失的。
但是,只不干不甘心,因为他在高丽依然没有任何的收获。
直到十多前,只不干收到了从开元府的急递而来的一个密件,密件是斡赤斤令人传来的。密件中提到,窝阔台汗已经重病缠身,要只不干尽快撤军北返。
如今,蒙古各王公的势力都在蠢蠢而动,就等着窝阔台汗一旦去世,便开始应对汗位的争夺。已经拥有东道大半土地的斡赤斤,自然也准备插上一脚。
斡赤斤,蒙语的意思是“幼子”,有这名字,正是因为他是成吉思汗最的弟弟。根据蒙古一族的传统,幼子负影守灶”之责。也就是,他不仅要负担对母亲的赡养,也是家族最应当继承汗位的传承者。
成吉思汗虽然没有将汗位传给斡赤斤,但是分封给他的土地最为广阔,民户也最多。
成吉思汗四个嫡子,长子术赤早在成吉思汗去世之前便已死去;窝阔台汗发动攻金之战后,在即将获胜时,拖雷莫明其妙死于与窝阔台汗一同撤军的路上;次子察合台在五月份时,终于没有熬过窝阔台,而先一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