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人头攒动,边上卫士林立,查访甚严。好在一行人也只是过来看看,并没有渡江的打算。
距码头不远处,有一幢两层高酒楼,悬檐峭立,上书“横江楼”。一群人腹中正饥,吴天稍一提议,丁武便带着他们进了酒楼。
酒楼伙计将一群人引至二楼。上面人不多,赵权要了个窗边的位置坐下,看着长江开始发呆。
自称真定军中第一美食家的吴天,当仁不让地负责点菜。对他来说,这很简单“把你们店里的招牌菜上些来,先来四个冷盘四个热菜。”
“有好酒吧,打个……”吴天看着丁武,见他“咕噜”一声吞下一口唾沫,眼色犹豫,但还是没有开口制止,于是接着说“就两斤吧。”
“有甜食不?——有,好,也来一份。”
不多久,酒菜流水地上来。赵权把目光从窗外收回,眼角扫了下酒楼,在他们邻桌略略停了下。那一桌有两个人,一个是三十来岁的青衫儒士。眉头紧锁,正怔怔地盯着窗外。在他侧边打横而坐的,似乎是他的一个老仆。桌上酒菜几乎未动。
赵权的注意力很快地被桌上的美食吸引住了。就刚才怔神的一会儿,菜竟然就快被抢光了。陈耀搂着两盘肉菜,也不用筷子也不用勺子,直接用手去抓,肉沫菜汁在他的手上与脸上飞舞。
赵权怒极而乐“你个饿鬼投胎啊!有点吃相好不好!”
陈耀哼哼唧唧地根本腾不出嘴巴来应答。
丁武笑着说“好了小耀,慢点,没人跟你抢,吃不够咱再点啊!”
陈耀这才有些不甘愿地挪开埋在下巴的两盘菜,随即又把爪子伸向另外一盘。
“啪!”的一声,陈耀的手被赵权筷子猛敲一下,他委屈地看了看赵权,只好右手拿起筷子去夹菜,嘟囔着说“我用筷子每次都抢不过你们,直接用手多方便啊!”
说着,左手乘赵权不备,又抓起酒壶,直接对着嘴便吸了一口。
还没等赵权出身怒斥,就喊道“这酒也太难喝了,这么淡!”又转过头恬着脸对赵权说“还不如小舅酿的酒好吃。”
赵权感到另一桌有人眼睛瞟了过来,只好在桌子底下踹了陈耀一脚,低声喝道“你少说点话!”
终于酒足饭饱,一群人坐在桌边,望着一堆光溜溜的盘子,敞着腿不想动弹。
夕阳渐下,阳光斜射在江面上,将不断翻滚涌动的丛丛浪花点成碎金。浪花如披着金鳞的勇士,争先惧后,向前奔流。或撞到江中沙洲之上,激起更强烈的咆哮。
风如号角,催促着江面上的万千金甲勇士一起挥戈怒吼。
望着如此雄阔而壮丽的长江,赵权心里一股莫名的气慨在涌动。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他忍不住吟出了这一千古名句。
“好诗!”邻桌那位儒士突然一拍桌子,大喊了一声。
赵权吓了一跳,赶紧住嘴。心里想着坏了,又忘了这首诗到底是什么时候出来的?应该是是明朝吧。
这时,吴天在一旁对着丁武问道“老大,你觉得这江面能有多宽?”
回过神的赵权捅了捅陈耀,说“来,小耀,给天哥测一下。”
“有什么好处没?”陈耀一脸不甘愿。
“三天不打你!”
陈耀拿袖子蹭了蹭嘴角,小肥手敲着桌子,仰着脑袋哼道“纸来!笔来!”
一旁的李毅中笑着跟店小二拿来笔墨纸砚,摆在桌上。
陈耀对着长江,平抬右臂,握拳竖起大拇指,一会闭左眼一会闭右眼,左瞧右看,记下一个数字。接着跳上椅子,又闭上一只眼竖起大拇指,嘴里默念不停,然后在纸上开始画画算算。
陈耀所使用的,正是赵权教他的“大拇指测距法”。这是利用观测者两瞳孔的间隔与自己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