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杜杲点了点头。
放弃六安城,主动撤离,要承担多大的风险责任,会受到什么样的弹劾,杜杲心里很清楚。但是他向来不去考虑高坐于朝堂之上的那些人会说什么,他只坚持一个原则只要能打赢一场战争,无论什么样的手段他都会用上。
“告诉王监,要边打边退。他这支部队是庐州最精锐的部队,不能在撤退时被察罕打残了,但也不能那么轻松地把蒙古兵放进庐州。”
“诺!”
“淮东那边什么情况?”杜杲再问道。
以三万多的兵力面对察罕六万主力,即便是加上史天泽近万的真定军,杜杲还是有把握将之击退。但如果淮东那边拦不住蒙古的东路军,那形势就相当危险了。
众人把目光都转向了在座中一位年近四十的将领——招信知军、兼淮东制置司参议官余玠。
招信即盱眙,建炎三年,高宗南渡后升盱眙县为盱眙军。乾道初年,盱眙曾被金国占据,直到绍定五年,即金亡前两年,金国守将以城降宋,宋国将盱眙改为招信军。
招信军辖天长、招信两县,隶属淮南东路,为赵葵治下。
余玠,原为淮东制置使赵葵幕下,在对蒙作战中屡立战功。去年在援助安丰的战役中再立奇功,连升三秩,被任为知招信军兼淮东制置司参议官,并进工部郎官。属于赵葵帐下最为得力的干将。
余玠最得杜杲欣赏的,则是其在战场上灵活多变的战术指挥能力,该勇时决不退缩,该退时决不犹豫。
能文能武,又不墨守成规,在杜杲看来,只有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为独挡一方的统帅。
余玠站起身,向大家躬身行了个礼,直接开口说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哦?”堂上众人的好奇心立刻被调动了起来。
余玠露齿一笑,却不说到底什么是好消息或坏消息。而是走到挂起的地图边上,边指边说“蒙虏东路军在塔思的率领下,九月初自山东西路南下,十日前已临淮水。”
“察罕自称有十八路骑兵,共八十万士卒。也不知道这八十万是不是把带着的骡马牛羊都给算上了。”余玠说的有些嬉皮笑脸,底下也传出一些笑声。
“八十万当然是虚的,也没人会当真。”余玠的神色突然一正,接着说道“其中东路主帅塔思,就是木华黎的孙子,自称鲁国王的那个。其总兵力约为五万,以万户张柔和严实为副,蒙汉军队各半。”
“另有一支水军,拥有中型战船五百余,已与我们的水军接战,互有胜负。”
“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有人插话问道。
“什么都不是。”余玠又露齿一笑。边上开始有人笑着骂娘。
看着余玠嬉笑自如模样,杜杲不禁莞尔。也许,紧张的军议中,是需要一些笑容来缓和一下。
余玠脸色又是一正,说道“好消息,是徐州的守臣张彦已经归宋。”
“嘶!”
“呀!”
“啊!”
“消息可是真的?”
厅堂内响起一阵阵惊疑声。
连杜杲对这消息都觉有些惊讶。
徐州自古为四战之地,是山东沟通淮泗的必由之路,徐州归宋,对于南侵的东路蒙军来说,无疑是在其背上狠插了一刀。
“消息确切无疑!”余玠很坚定地回答道,“但具体的情形还在探听中。”
“另一个,坏消息是,与泗州的信息传递,已经完全断绝。”余玠接着说道。
“啊?”
“为什么?”
堂中又响起了一片疑问声。这两个消息,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惊。
“果然!”杜杲在心里叹了声气。
这泗州的守臣张子良,也是范阳人。金亡前夕,率军坚守宿州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