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正蹲在门口的汉子站起身,抬着一顶软轿,随小厮进来,在厢房外放下轿子,便找个角落蹲下候着。
隐约中,又传来更夫的锣声“哐——哐、哐、哐”,伴着四更的锣声,一句悠长而嘶哑的声音在小巷中飘起“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厢房中的烛光亮起,一阵呢喃伴着一串的嘀咕。侧房中出来了两个小丫鬟,静静地立在厢房门口。
门终于开了,一个素妆丽人扶着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丽人披发而立,身着厚裘,隐隐的酥胸半露。
院中的小厮转过头看了看角落里的两个轿夫,那俩倒是很规矩地背朝着厢房,蹲在轿子后头,不言不语。
两个丫鬟从丽人怀中接过年轻男子,搀扶着往轿子走去。男子年约二十五六岁,内着青白汗衫,外裹锦袍。脚步虚浮,脸庞棱角分明,双眼微闭,嘴里不停地发出嘀咕声。
那丽人掩口悄然一笑,凑到他的耳边说道“爷,今天第一次上朝,可别误了时辰,早点回来,奴奴在家候着!”
丽人拍掉按在自己臀部的一只爪子,转过身,回到厢房,捧出一撂整整齐齐的服饰,交给小厮,说“这是爷的官服,看好了,路上别落下一两个物件。”
小厮躬身接过服饰,掀开轿帘放好。又从丫鬟手中接过一个暖炉,放在轿中,紧裹着锦袍的男子,歪着靠在轿中,不一会又沉沉睡去。
等着丽人回到屋里,两个轿夫起身,一前一后抬起轿出了院门。小厮踩着小碎步紧紧跟着。
轿子便在临安城中,弯弯曲曲地向南而行。
轿子穿街过巷,基本是走在河边的石板路上,时不时要跨过一座座石桥。不知觉中已经走了近一个时辰,跟在后面的小厮开始喘着气,鼻孔前呼出一团团白雾。两个轿夫保持着一致的节奏,只是在拐弯时脚步声才会有点错落。
路边的小店,有些正要关闭,有些已经开张。亮灯的慢慢多了起来。磨刀声、呼喊声、还有杀猪的嘶叫声渐次响起,各式早点的香味开始在城中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