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连通南北,水波浩渺,北开上京,南至苏杭,一艘气派的官船顺水而行,在如琉璃般的江面上泛起涟漪,此时两岸桃花灼华,柳枝依依,真是一派生机勃勃。
精致的船舱里,沈浅音坐在窗边上,目光远眺,春风轻拂,那乌黑的发丝随风舞动,半遮了那绝美的面孔,沈浅音玉手轻抬,将发丝挽于鬓边。
新雨打起帘子进入船舱,拿着一盘温热的红枣糕放到桌上,“姑娘,这风大,还是关上窗吧。”
“这天气也暖和起来了,无妨的。”沈浅音拿起一块糕点放入口中,心道裴嬷嬷的手艺还是一样的好啊。
“怎么就你一个呀,新月呢,是不是裴嬷嬷又在训她了。”这新月到底是武人,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做起事来还是有点毛躁。
一想起这个,新雨就有点抱怨道“姑娘,这回你可不能再护着她了,自打姑娘把她调到咱们这儿,新月这段时间就‘不小心’打翻了一个青玉花尊,个玲珑点心碟,昨天又打翻了一套上好的汝窑白瓷茶具,于是裴嬷嬷这几天正在加紧调教她呢。”
“姑娘,奴婢知道您看重她,但这事裴嬷嬷说了,绝不能纵容,裴嬷嬷可说了,这要去了京城岂不是让人笑话,姑娘您可别求情。”新月已经越来越有管事的风范了。
“行,就让裴嬷嬷好好调教吧。”沈浅音拿心尝了一口,嘴角还是忍不住笑意,想想裴嬷嬷那训人时严肃古板的面容,沈浅音心里忍不住同情了新月一把。
沈浅音又问道“丝雨呢,她最近怎么回事?”丝雨当初受了罚,沈浅音想依她那眼高于顶的性子,肯定会加紧讨好沈浅音,可这回却就此消停了下来,这些时日已经不大露脸了。
“没什么,就是身体不舒服,有点晕船,成天的吐。”
“晕船。”沈浅音眉头微皱,丝雨打小就在她身边,沈立行经商时,也曾经带着家眷四处奔走,丝雨一开始坐船是有点不适应,可渐渐的已经好了,怎么现在突然复发了。
沈浅音觉得丝雨最近有点怪异,开口道“既然晕船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沈浅音这次去京城所带的丫鬟仆人不多,只带了几个稳妥的下人,留下了一些年老忠心的老奴看守载园。
沈浅音带着新雨很快就来到了丝雨的住处,丝雨穿了一件杏色夹袄,正躺在床上,神情憔悴,比平时多了几分病态美。
听见打帘的声音,丝雨一看到沈浅音,惊讶道“姑娘,你怎么来了。”
沈浅音抬手制止了丝雨下床的动作,坐在床边道“听说你身体不舒服,来看看你。”
“没事的,姑娘,奴婢喝了药,感觉好多了。”丝雨看向沈浅音的眼神有些躲闪。
沈浅音静静盯着丝雨,“那就好,可惜这次回京城也没什么带什么大夫,不然还能好好给你诊治一下。”
“不用了,姑娘,只是晕船而已,这么多年没坐船了,老毛病又犯了。”丝雨讪讪道。
沈浅音挑了挑眉,“哦,裴嬷嬷出发前不是发了母亲特制的药囊吗,怎么,你没有收到。”沈浅音边说边解下了腰间的藕荷色绣迎春花香囊,里面放了配好的草药,只要带在身上,就能缓解晕船的症状。
丝雨苍白的脸色有一点慌,“奴婢收到了,也可能是水土不服吧,毕竟在扬州待了这么多年。”
前世去京城的路上,丝雨可没有什么水土不服的症状,沈浅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关心道“早知如此,就把你留在扬州了,看着你现在的样子,我真的心疼啊。”
丝雨心里一惊,她可不想留在扬州,在沈浅音身边她怎么说都还是个体面的大丫鬟,可留在扬州就只是个仆人,而且之前她可没少仗沈浅音的势,这要留在扬州,那些人还不找她算账,眼中充满了不舍道,“奴婢打小就跟着姑娘,奴婢可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