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得焦头烂额,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整日整夜埋在研究室里。
两日后,林泉择终是病倒了。
新型抗体的研究被迫终止。
研究院陷入死一般的沉闷中。
霍景席却丝毫不在意,四十八个小时过去,变异的ti2c对扼制的药开始产生抗性了,蠢蠢欲动间,霍景席苏醒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他能明显感觉到身体里传来的变化,但他不着急,他每次醒来的第一句话都是‘南南怎么样了’。
林放每天都如实报道南南的行踪和状态。
至于南南看见林放的事情,练歌羽谁也没有说,其一,她觉得没必要说;其二她觉得南南不会再来这里了。
但南南那句话,她带到了霍景席面前。
“她说,她很乖的在等你回家。”
男人怔了很久,始终淡淡的表情似乎在这一刻有了松动,那些不舍和不甘慢慢的被挖掘了出来。
他清楚的听见自己的胸腔里传来一下有力可痛入骨髓的跳动。
牵一发而动全身。
下一秒,他晕了过去。
林泉择病倒了,来的是林泉择医疗团队的另一个医生,发现霍景席体内的病毒再次狂暴起来,不得不加大扼制的药量。
房间太安静,只有缓慢的‘嘀嘀——’声。
练歌羽靠在窗边,看着霍景席苍白的侧脸,想起南南说那话时温润的笑脸,心口闷闷的疼。
两个人明明那么相爱啊……
明明那么思念彼此。
明明就在同一座城市。
明明,咫尺之距。
她偏头看着霍景席,告诉他南南那句话的时候,她清楚的在他眼中看见了浓烈的求生欲。
明明是因为那样一个人才迫切的想要活下去。
可却布了那样一场唯独将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的戏只为不让她伤心难过而不与她相见……
这样做,真的就对吗?
然而临死前的最后一眼,最想见的,恐怕只有她了吧……
就不怕,遗憾吗。
练歌羽退出病房,站在医院大门口,沉默眺望着霍宅的方向。
片刻后,林放在她身侧坐下来,掏出烟盒抽起了烟。
练歌羽也坐下来,朝他伸出手,目光落在他烟盒上,所为何不言而喻。
林放翻正烟盒,指着烟盒下方那行字道,“‘吸烟有害健康’看见了吗?”
练歌羽白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是不是都一个样?抽烟有害健康你不是一样也在抽吗?你们从来没有问过我们要不要、愿不愿意,以及想要什么,就一意孤行甚至瞒天过海的做了决定,可事实上,你们说的‘为我们好’,其实,是为了你们自己好吧。”
她的话一语双关,林放怔愕看着她,就听她道,“毕竟我少抽一根的话,你就可以多抽一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