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一声大喝,许飞的亮银枪已经化作了一道白光,已经刺到了敌人的面门。
赵冲意根本没有办法看清楚枪招的来路,只觉得耀眼的白光充斥了自己的双眼,凭着多年的实战经验,和敏锐的直觉,将头极速的向右猛甩。
只听“嚓”的一声,头盔已经被一枪挑落,但是因为这及时的闪避,枪头只是略略擦到了头部,因为是将官的关系,赵冲意头上带了一顶头盔,所以虽然被挑落,但是皮肉却是没有任何损伤。
但这一下赵冲意虽然没有受伤,但是心里面已经跳成了一团,刚才交手,对手的枪法精奇,浑然天成,毫无破绽,自己使用的“神枪门”枪法就像是一个锐气书生,却碰到了一个博学多才的饱学之士。
这种青涩和成熟之间的差别,让自己的枪法束手束脚,不管怎么运枪如风,对面守得固若金汤铜墙铁壁一般,而对手反刺过来的招数,却非要倾尽全力才能化解。
而许飞感觉却又不同,敌人的枪法自己几乎都没有见过,其中不乏精妙的招数,可是总有一些似有似无的破绽一闪而过,若不是自己眼力十足,枪法菁纯,这些破绽怕是难以发现。
刚开始对敌人的枪招不熟悉,不能判断是真的枪法瑕疵,还是敌人的诱敌深入,故意露出来的破绽。所以枪法施展的法度森严,不骄不躁,攻守兼备。
又过了数招之后,对方的枪法慢慢的重复,那些一闪而过的破绽看的更为清晰,已经确定了确实是枪法上的不足造成的破绽,因为敌人枪法太过迅捷高明,掩盖了不少的弱点,所以现在才看得出来。
不明白对手为什么不使用刚开始那种化繁为简的枪招,明明那种枪招已经趋于化境,几乎像是无暇宝石一般的纯净,却要使用这种繁琐复杂,却又有些花哨破绽的招数。
又过了数招,自己心内已是了然,对抓住这一闪而灭的破绽已经是胸有成竹,见敌人长枪迎风一抖,将枪上的红缨抖成了一团红光用来遮挡自己的视线。
按照刚才的经验,敌人立刻就要将长枪急刺自己的小腹。当即对这虚招视若无睹,手中的银枪急向敌人的左侧刺去。
这一枪料敌在先,刺向敌人马上就要侧转身形的位置,果然赵冲意舞动枪花枪缨,遮挡对手的视野,然后立刻向左俯身,一枪急走下盘,直取对手的小腹。
却听到对面一声大喝,眼前银光乱闪,所幸带个头盔闪避及时,才没有受伤,但心里面却有些疑惑,按照自己的估算,对面的这个少年枪招应该更为沉重才是。
这一枪其实许飞已经是手下留了情面,第一是因为自己身为禁军副统领,虽然是对方先行挑衅,但如果上来就下杀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怕是难以交代。
第二就是自己来到这异世中,劲气能者见了许多,但是这种菁纯兵器招数的高手确是第一次碰到,有着一丝油然而生的熟悉感。尤其此人刚开始手持长枪的时候,那眼神中的锐利简单,就像是一个少年那般。
所以在这一枪出手后,不由自主的就略微卸掉两成力道,不然这一枪怕是就要让赵冲意头破血流,受一点不轻不重的伤。
这一枪挑落头盔,胜负已分,赵冲意的头发已经散乱,被北风吹动,乱发遮挡在脸上,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呆呆的愣在原地,就像是痴了一般。
刚才对手一枪反刺,自己拼命躲闪,但还是被击中头盔,就在这一瞬间看到了那个少年的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光,那光芒几乎把自己的眼睛刺痛,曾几何时,自己的眼中也是这种光芒。
那光芒中充满了自信,和对所有所谓权威的怀疑蔑视,那种光自己也曾拥有过,那时候的自己被族人排挤,被武将欺压,但自己却是那么的快乐,什么样的难事自己都不放在心上,也不会对任何人屈服。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