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飞此话一出,雷大山并不回答,面沉似水向旁边的管事说道“将这金家赌局的地契拿来,再把地库中质押的所有财物做个清点估价,然后速速报来。”
那管事的飞一般去了,雷大山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沉静如常。
可是心里面已经五内俱焚,这次真是一辈子打鹰,却让麻雀啄瞎了眼睛。
这两个少年不管怎么看,都不是赌场老手的样子,穿着又是平常,人物虽然气度非凡,可是都年不过二十。
哪里想到对方不光是与漕盐两帮交往甚密,而且身怀绝技,不用劲气却犹如劲气能者一般无二,自己连续输了两阵,最后一阵断断不能输了。
不然江南霹雳堂和至尊门追究起来,又岂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头目能担待得起的。
过了多时,那个管事的手捧一叠账册上来,雷大山接过来一一过目。
金家赌局的木楼,是金山镇中最为奢华的建筑,占地又极为广阔,处的地理位置又是十分的繁华所在,这地契自然是价值不菲。
地库中有诸多借贷之人的抵押财物,林林总总种类繁多,金家赌局有自己的朝奉估价,都已经一一造了账册,现在已经结算出来总数,总价也有四万两之巨。
加上自己本钱里剩下的五万,和许飞的九万六千两也是大致持平。
许飞在那边等得早就不耐烦,这已经下午时分,和楚楚本来是想在金山镇打尖吃饭,结果两人一通逛街进店,又跑来这赌局管这闲事。
就听那边雷大山说道“公子莫急,刚才看过账册,还差几千两银子,我速速派手下去银号兑换,略等片刻。”
许飞一挥手,站起来说道“区区几千两银子算得了什么,现在已经难耐饥饿,你去弄一桌上好的酒席,就当做那几千两的本钱就是。”
雷大山听对方如此豪迈,心里更是觉得此人来头不小,说不定是这华汉国首富的子侄,微服出来游山逛水也未可知。
现在能一顿饭就把这本金的差额补上,当然是何乐而不为,立刻吩咐手下去办理。
其实许飞自从打娘胎里出来,就没亲手摸过十两的大银锭,刚才比试指力之时,就算是平生里,手中掌握银钱最多的时候了。
这三楼到处都是木架银堆,金家赌局的手下费了半天劲,腾出来一个宽敞所在,摆下了桌子,将这美味佳肴一盘盘流水般送了上来。
赌局之中大多都有免费的饮食,而且都是手艺不错的厨师烹饪而成,为的就是吸引赌客流连忘返,别到了吃饭时光,出去逛了半天,回过神来,减少赌客一去不回的几率。
所以这些美味佳肴,都不用去别的饭庄置办,自己家的赌局后厨就可以办好,南北口味煎炒烹炸,样样具备。
许飞和楚楚都是大半天没有吃东西,十几岁的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此时腹中饥饿,也没有什么拿捏气度的想法,放开吃了起来。
那边雷大山倾家荡产的准备最后的赌金,这边甩开腮帮子大快朵颐,这是人间百态,悲喜不同。
不多时这饭食用罢,雷大山那边也趁这个机会镇静了下来,这二人身份定然是有来头的,可是现在是火烧眉毛,哪怕是痛下杀手也得把金家赌局保住。
那样即便是得罪了漕盐两帮的朋友,也是江湖上的恩怨,自己这边本家的霹雳堂,至尊门也不会放任不管。
想到这里一丝残忍的神情,慢慢的浮现在眼角眉梢之间。
雷大山耐心的等待二人吃完饭,用罢了热手巾板,这才对许飞说道“公子既然慷慨大方,咱们现在就算本金持平,做这第三局的较量。”
“这胆色之争也很简单,咱们随便取物件,向对方投射三次,如果对方害怕,或者是动用了劲气自保,便是输了,如此文斗不伤和气,保全了咱们江湖上的情意。公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