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务拿捏在手中,领命道:“末将遵命,即可安排校尉李崇真率兵前往辽东,殿下以为如何?”
李承乾略作斟酌,颔首应允。
李崇真乃河间郡王李孝恭之子,李孝恭如今担任安息都护,坐镇西域,乃是东宫一系,都是自己人。
李君羡告退而出,返回玄武门外“百骑司”驻地,叫来李崇真,仔仔细细叮嘱一番,李崇真领会意图之后,当即带上数十兵马,出城奔赴辽东。
一身华服、满头珠翠的临川公主在堂内来回踱步,时不时停下向外张望几眼,秀美的俏脸上神情焦虑。
稳稳当当坐在绣墩上喝茶的房陵公主受不了,放下茶杯,葱白纤细的手指摁了摁太阳穴,无奈道:“你好歹也是帝国公主,有几分静气行不行?这般走来走去,晃得我眼睛都花了。”
临川公主停住脚步,瞪她一眼,没好气道:“谁又没请你,你不请自来也就罢了,还要反客为主管起闲事么?坐不住您趁早离去,好走不送。”
驸马周道务已经率军返回关中,待交接军务之后即可返回公主府,但最近城内流言四起,说是“屠戮俘虏有伤天和”导致上苍震怒,故而降下大雪阻碍大军贡献平穰城,更令父皇军中坠马负伤,连朝堂之上也议论纷纷,要对周道务予以严惩……临川公主自是忧心如焚,哪里静得下心?
今日驸马入城交卸军务,早有府中眼线回报会是已经进了太极宫,却迟迟不见出来,愈发令临川公主如坐针毡、忧虑不已。
偏偏房陵公主这个惹人嫌的不请自来,还在一旁说风凉话……
房陵公主被怼了一句,知道临川心底焦虑,所以也不气恼,自顾自的又斟了杯茶,小口小口喝着,脑子却不停琢磨着周道务的处境。
家仆从外头快步进入堂内,瞧见房陵公主正坐在那里喝茶,便略一迟疑。
临川公主瞅了房陵公主一眼,对家仆道:“什么事?但说无妨。”
“喏,”家仆这才说道:“外头有驸马的亲兵自城外回来,说是驸马有书信当面呈给殿下。”
临川公主眉头一扬,忙道:“让他进来!”
房陵公主也挺直腰杆,两眼灼灼有神,很感兴趣。
须臾,一个亲兵自门外进入,单膝跪地施行军礼,将一封书信双手呈上:“将军命吾返回府中,将书信呈给殿下,请殿下过目。”
临川公主结果书信,拆开来一目十行读完,一双秀眉紧紧蹙起。
房陵公主上身微微前倾,小声问道:“周驸马说了什么?”
她很好奇,周道务前往太极宫述职交卸军务,为何还要同时给临川公主写封信?
临川公主转身回到她身边坐下,将书信递给她,同时问亲兵道:“驸马可否还有交待?”
兵卒摇头道:“并无其他交待。”
临川公主颔首,纤白素手摆了摆,将亲兵斥退……
房陵公主已经看完信,捏着自己尖俏的下颌,若有所思道:“按照周驸马心中所言,此番入宫述职,凶多吉少啊。”
临川公主愁的不行,叹气道:“谁说不是呢?朝中这帮子大臣也是多管闲事,如今兵变消弭、局势未稳,一大堆事儿等着他们去操持,盯着吾家驸马作甚?莫说尚不知驸马是否杀俘,就算真的杀了几个,又有什么了不得?真是恼人!”
然后纤手攥拳在茶几上轻轻锤了一下,俏脸上满是恼怒,咬牙道:“房二那厮与驸马素来不睦,今次得了这样一个机会,一定会落井下石,本宫恨不能一口咬死他!”
如今房俊之权势、声望正值巅峰,太子对其倚为臂助、言听计从,若其从中落井下石,非要将周道务治罪,只怕周道务根本无法脱罪。
等到被“百骑司”下狱,房俊授意李君羡严刑拷打,周道务如何挨得住?只怕屈打成招之后便被做成铁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