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一命,可塞在你们这些羊羔里,就像绑住了腿脚!怨归怨,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羯骑刨出一道道血槽,在盾阵里来去自由。
其实要放在以往对上这种最简单的步阵,安守八营多半会笑掉大牙的。
只需多抛上几阵箭雨,侧翼拉一拉,正面冲一冲,剩下的便是收割首级了。但那一面面的厭旗却让他们忌惮不已,甚至怀疑起当面盾阵是不是另有玄机。毕竟,这一万步卒一眼看去就是笨手笨脚的,怎么也不可能吃掉追坪狼骑和神武靖平,更别提逯明的两千包揽子了。
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石城轮廓,他百思不得其解,姚五郎蒲三郎口中的那支如幽灵鬼魅的悍骑,为何避而不战?厌军刚打起冠甲天下的旗号,为何却派了这么一支软绵绵的步卒顶上前来送死?
五支羯骑轮番上前,点到即止,一触即退,对面那盾阵依然是不堪一击,横七竖八撂倒了一片。倘若再花点力气,这现成的八千尸体就能填满陷马坑,连土袋都省了。
而侧翼斥候来报,林间那头也遇到了反击,情况与正面一般无二,接阵之敌松松散散,显然是刚拿起刀的模样。这就是声名鹊起的厌军,也太诡异了,带兵的副将实在拿捏不准是否要乘胜直捣。
卞乐一时间竟恍惚起来,司马小儿这究竟搞的什么名堂?据传当初在萧关也是这样扮猪吃虎一般猝然发力横挑宴席,现在要故技重施么?
他硬是摁下了大杀一场的冲动,只试探的冲了一冲,便鸣金收了兵,毕竟小心为上,待弄清司马白意图再战不迟。
裴山心知肚明羯人为何只是试探便走,这一出狐假虎威的空城计,唱的真是胆战心惊。
一场交锋半个时辰不到,拒马前的盾阵便送出了近千人头,林间也交代了三百人,而羯人加起来落马不足十人,连尸体也都被从容带走。
若非靠着百余老兵硬压军令,恐怕接阵的一瞬间,仓促成军的民丁们便自乱阵角溃散而去了。
他一嘴的苦涩道不出来,拿锄头的到底是干不过拿刀的啊。但这伸头一刀是躲不过去的,此刻见了血,后头的大战总不至于再软成一滩烂泥。
损兵折将,士气低迷,裴山非但没有撤出第二道防线,反而还从城里又调来了五千人,加上守在林间的五千人,江夏兵丁已经全部出了城,留在城中的只有刚刚得救的四千西军。
他已经顾不上军心动摇了,把三万羯人虎狼拖在这里,能耗多久便要耗多久。
此处折上一千人,石城背后的百姓就能活下十万人,现在死一个人,不用多久就让羯人拿十条命来抵!
石城首战,裴山和石斌各怀心思,裴山怕羯骑越过石城,石斌则担心厌军闭城不出,然而一仗打下来,石斌多少也看出了门道。
“挡在眼前这些人只是打着厌军旗号滥竽充数罢了,为的是诱敌深入啊,啧啧,卞督撤的对,需赏。”
“以自家溃兵乱我军阵型?刀子砍下来,连自己人都不顾了?这司马白真够歹毒的!”卞乐心有余悸回味道。
石斌倒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担心司马白惧我兵威闭城不出,但现在看来,就像咱们在打他主意一样,他也瞄上了咱们。”
“瞄上咱们的只有他,他布起疑阵倒是不慌不忙,可打他主意的不止咱们呀,燕公,时不我待啊!大好时机万不能落到别人手中!”卞乐有些急迫了。
“你这倒提醒了我!”石斌忽然皱起了眉头,若有所思道。
卞乐诧异道“恩?何事?”
“襄阳大军为何迟迟不见动静?!”石斌眉头越拧越紧,来回踱着步子,“那群人何时竟变的谦逊了起来,晋军江防一片空洞,他们怎能在襄阳待的住?”
卞乐望着踱来踱去的石斌,俩人四目相交,突然异口同声说出“襄阳出事了!”
“但是有夔帅坐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