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切到一支千余羯军的腰眼,一举横腰斩断。
冲势未止,恰到极妙的又兜住另一支两千骑羯军的尾巴,一穿而过,一撕两半。
继续前冲,第三阵当面撞上一支羯军,这支羯军却仅有五百骑左右,正忙着去与主帅汇合,结果当面捱上一锤,被砸了个粉碎,甲骑四下崩散。
接连打散了三支羯军,却也给剩余羯骑喘息的时间。
孙伏都迫不及待的想要重聚兵锋,但再是急切,也碍于战场混乱,只能先行后撤以图集结蓄力。而这正中司马白下怀,他早就预测好了时机和力道,此时七千厌军前锋已然绕了一个圈子,驱逐起溃散的羯骑。孙伏都那里每撤一步,稍稍留出的空档便被溃骑填上,越是想重整蓄力,便越得后撤,越撤溃骑便越多,这一撤不打紧,竟再也收不住了。
一撤二三十里,眼看已经与蒲健的神武靖平接上了头,退势仍是不减。
正当孙伏都心下一松,准备与氐人合兵时,一直缀在后面不轻不重的厌军猛然提起了马速,便如一把尖刀,捅破龙腾左司,一把插进了氐人大阵。
而贾玄硕的乞活军刚好补上前锋的位置,继续朝前碾压着羯人。
司马白放了氐人一刀血,立即收兵调头,兵锋重新指向了龙腾左司。
原本尚有一力可蓄的龙腾左司被司马白和贾玄硕两边一挤,顿时完全溃散,毫无约束的冲进了刚被插了一刀还没回过神的氐人大阵。
回穿过来的司马白便又故技重施,继续驱赶着溃兵冲击赵军本阵,迫使赵军步步向西撤退。
只要前方赵军有凝聚势头,他便毫不犹豫的穿凿溃兵,在赵军拳头还未攥起时便一举打散,继而掉头回转,同时又对溃兵一记扫荡。
贾玄硕也不负天下名将之号,虽未磨合,但已看出了司马白意图。乞活雷镇压着兵锋不急不缓,该清剿漏网之鱼时便停,该与前锋补位时便进,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
这招从棘城之下悟出的卷潮锋大阵,司马白早已用的炉火纯青,借势用力,往复不停的开始卷起兵潮。
这一来一回,就发生在雄武镇败兵的眼皮子底下。他们亲眼看着赵军将架在他们脖子上的刀槊抽走,又亲眼看着那面厌旗从他们身边经过纵横敌阵,生死之间,恍如做梦一般。
直到司马无忌护着庾翼赶上来整顿,一众将士才如梦初醒,得救了!
非但得救了,而且还翻盘了!
桓温、樊阳这俩雄武镇的主将副将更是难抑激荡,早知道司马白极擅斗阵,却哪料到竟让人如此叹为观止。
雄武镇被救之兵越聚越多,一番整顿,终于衔上了贾玄硕阵后。便如蔫狗找到了主人,气势大增,疯狂反扑起被前锋筛漏的赵兵!
三段大阵有条不紊,持续前碾,厌军潮锋已成。
而赵军早从蓄意后撤演变成了不得不撤,又从不得不撤渐渐变成了仓惶而溃。每每决心聚兵死战,念头刚起,便被司马白提前预知一般给强突打散了。
一个晌午的功夫,他们换了角色,彻底体会到了雄武镇夺命而逃的滋味。
其实当孙伏都第一眼看到司马白时,就很清楚自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战死,要么逃命。当一开始的暂避锋芒,变成了现在的溃不成军,他只恨自己逃晚了!
这一路上,司马白不止一次的提起兵锋猛突猛凿,他自然也不止一次的同御衡白擦肩而过,每一次都几乎割断他的喉咙。频频惊魂动魄,屡屡又侥幸脱险,孙伏都连兵败懊悔的心思都不及品味,心头已然全部恐惧占据。
当他追上同样惊魂不定的蒲健,俩人相视一望,竟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
那眼中深意再明显不过了,败的又不止我一个
又好似在说,败给司马白也不算丢人
倒是石闵骨气硬的很,哪里甘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