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如此大礼,司马白心情豁然开朗,又与慕容恪聊起往事家常,想到分离在即,不禁又是一番怅然。
“咱们以后天各一方,再见时不知是何模样了,可惜我身子不利索,不然必与阿苏德一醉方休!”
“父亲委我做贺寿使,咱们一路相伴入蜀,还有的是机会!”慕容恪哈哈一笑,随即皱眉,“只是此去千里迢迢,一路车马颠簸,我担心殿下的身体吃不消。”
司马白摆了摆手“车马颠簸倒还撑的住,我却担心路上会不太平,咱们是去贺寿的,兵马带多了也不好看,带少了,却又难保此行周全。”
棘城和成都之间山川纵横,最便捷的道路乃是西出塞外,走拓跋代国的云中草原,由萧关进关中,再经陈仓道入蜀。
路途漫远,不仅要借道与羯赵勾连颇深的拓跋代国,更要借路羯赵关中之地,一个不慎,出使队伍就要面临羯赵的攻击,慕容鲜卑真要远赴蜀中贺寿,实在是冒险!
司马白说出心中忧虑,慕容恪呵呵一笑解释道“成国李寿现在可是不得了,朝廷和羯赵都要拉拢他,咱们是去为李寿撑场面的,羯赵若是袭扰咱们出使队伍,岂不是要把李寿往外推?石虎已经传檄天下,逍遥公寿辰期间,天下诸侯一律罢停干戈!更书信父亲,要沿途款待咱们出使队伍,人吃马嚼一应开销都挂他石家帐上,而谁若擅动出使队伍,便是他石虎死敌!”
司马白冷笑一声,啐骂道“好大一个人情!石虎行事确实场面,简直一副天下共主的架势,朝廷都被他比下去了!大将军怕也不好拒绝人家好意吧?莫非要借此良机同羯赵休兵?”
慕容恪叹气道“殿下莫怪,咱们纵然胜了几仗,却也实在打不动了。这仅是缓兵之计,慕容鲜卑奉的是大晋正统,必然与那羯赵不死不休!”
打打和和乃是兵家常事,司马白无话可说,只能暗自摇头。
慕容鲜卑经此一役声威大振,已然并入天下诸侯行列,嘴上仍称晋臣,但已经可以同朝廷和羯赵平起平坐了!
他仍不放心道“与羯人议和,乃是与虎谋皮,石虎的承诺又有几分可信?纵然羯人自己不动手,也需得防着他们借刀杀人!”
“那是自然,”慕容恪哈哈一笑,“不瞒殿下,除了贺寿使,我此行还有个头衔。”
“恩?什么头衔?”
“送亲使,嘿,去代国送亲!”慕容恪满是自豪道,“咱们慕容和拓跋,要联姻啦!代王拓跋什翼犍日前遣使求婚,父亲念他代王之爵乃是晋帝亲封,拓跋家也历代忠烈,便允了两家联姻,已将小姑许配什翼犍为王妃,送亲队伍与咱们同行!咱们慕容家的女人已是他代国王妃,借路一程,还有何虑之有?”
司马白这一惊非同小可,鲜卑四姓,拓跋、宇文、段氏、慕容,以拓跋最强。
当年时值永嘉丧乱,拓跋鲜卑屡屡出兵勤王,朝廷乃以王爵相酬。
拓跋氏数代经营之下,带土千里,东自濊貊,西至大宛,南距阴山,北达沙漠,代国实力强名位正,是名副其实的天下强藩!
这等诸侯都要上门求姻,如今的慕容鲜卑真是一飞冲天了啊!
“我听闻什翼犍自小便久居羯赵为人质,何时袭了代王之爵?”司马白疑惑道。
“去年代国内乱,众臣原本要立什翼犍的弟弟拓跋孤为王,但拓跋孤执意不肯,非要让位与什翼犍,更亲赴邺都面求石虎,欲以自己替做人质,换什翼建回国就位,这份兄弟情谊真是感天动地!石虎被这手足之情感动,也不再留人质,而放他二人一同回国,成全了这等兄弟情谊!”慕容恪缓缓道来,言语中满是钦羡感慨!
司马白听了却连声唏嘘,别人家里无不兄友弟恭,司马家如何就偏偏骨肉相残呢!?
他见慕容恪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