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群乌合之众,石头城守军还不一定能逃回来几人!
败兵所言虽然离奇,奈何口径一致,那是做不得假了,可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王恬在大胜之际落荒而逃呢?
王家小儿难道得了失心疯?!
这一逃,恐怕连大晋国祚都被他葬送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王恬国贼的骂名只在一瞬间便响彻建康上下。
“三呢?老三还没回来吗?”老徐敲着桌子问着老伴。
王恬兵败误国,建康沦陷在即,与城中大小门户一样,徐家上上下下也是惊恐焦惧,老徐心急如焚一遍遍询问着三儿子徐霁动静。
徐家在京师里算不上显贵人家,但认识老徐的人都会敬称一句老帅,毕竟做过东军里一镇督帅,就算当年苏峻叛兵破城,老徐都从未有过这种焦急跳脚的失态。
不是他现在老了,定力不行撑不住了,实因半辈子战场厮杀养出的本能,让他嗅到了一股极端危险的气味。
王恬根本没道理硬生生撤军回到建康,别说王恬,谁都不可能干那种蠢事,除非
只能有一个原因!
而那就不仅仅意味着恐惧了,那是绝望!
“三爷回来了!”厅外仆人大叫道。
徐霁应声进厅,这个素来干练冷静的廷尉狱监正竟被门槛绊了一踉跄,待他站稳身子抬起头,他老爹看到的是一脸惨白。
“打听出了没?”从儿子的恍惚来看,老徐似乎已经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徐霁点了点头“刚得了确凿消息,京口今晨被袭破了,羯狗铁骑已经到了城东三十里外。阿爹没猜错,王恬正是因为早一步得到了消息,不得已弃守石头城,转而回防建康。他也算不错了,当机立断收兵回师,把石头城守军带回了大半,换作别人,恐怕还下不了这个决心阿爹你没事吧”
老徐已经一屁股跌回榻上“确定是羯狗吗?”
“恩,是真羯人!恐怕不下五千铁骑,或是得知石头城那里已经打完了,便没有再前犯建康,听说这区区功夫,天杀的羯狗,已经屠掉一个镇子了。”
徐霁声音恨怒,更透着困惑理解,
“爹,羯狗怎会突然从东边打来,京口既已失守,莫非东军已经”
东军和赵军对峙已久,不时有军函传到建康,百姓多少也都知道广陵城下正在恶战,而不灭掉东军,赵军绝无可能渡过江来拿下京口。
老徐却摇着头“两军相争互有胜负,东军想退敌是很不容易的,但两淮的羯狗想打垮东军,同样是做梦!拿下京口,奔袭建康的这支赵军,一定是一支奇兵,可又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老徐的眉头紧紧拧成一块,
“真不知他们究竟如何做到的!莫非用了妖法?”
但事实摆在面前,赵军确确实实是做到了!
“那就好,东军一定在勤王路上了!”徐霁轻缓一口气的同时,却见老父已然神情悲戚,“爹,你”
“儿呀,这条勤王路,是一条死路啊!”老徐喟然长叹,茫然东望,老眼全是凄凉。
他仿佛看到了昔日袍泽前赴后继抢登南岸,寸寸滩头,血流成河!而终于踏上江东土地的两淮赵军,则死死咬在东军身后!勤王途中处处死战,东军将士的尸体从京口一路堆到建康!
“爹,你说这次建康守的住吗?”徐母忽然问道,但她刚问完,便觉自己这个问题很愚蠢。
拿什么守?靠谁守?
似乎是想遮盖自己的愚蠢,他接着转了话茬“留在城里太凶险了,我在南城门有几个过命的兄弟当值巡守,安排个人出城还是能办到的,咱们先去山上乡下避避风头,火烧眉毛,事不宜迟”
老徐朝三儿子瞥了一眼,却没吭声。
“爹,你别不信,现在街上和城门虽然面上查的严,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