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掺合一些糠进去也不迟呀!”
施林伍越是不急着把那层窗户纸捅破,蒋寒林就越是着急说不清楚话,而一旁的张伯昼早就端着茶杯笑意不止了。
“施大人,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在乎什么脸面了,咱们就把话挑明了吧!你看看其他县,都是把米换成糠之后,就把多出来的粮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可咱们呢?不说贪粮了吧,还自己搭进去不少!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下子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之后,蒋寒林好像舒服了不少,不仅长呼出一口气,还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
而施林伍和张伯昼两人却是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小城乐趣少,对于他们两个来说,闲暇时逗弄一下蒋寒林就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了。
笑过之后,施林伍拍了拍蒋寒林的肩膀。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你认为那批粮食是好拿的?一次性把赈灾粮食都给放了出来,那是皇上已经生气了的结果,要是咱们现在不把招子放亮一点,灾情一过,就该是我们的脑袋搬家了!”
蒋寒林听到施林伍的话还是不服气,赌气的拍打掉了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你就吹吧你,现在全国上下,有几个地方不贪的?也就咱们桃浦县老老实实的,现在这周围几个县的官员,都在笑话我们桃浦县的人不会做官,明明轻易就能拿到手的银子都不敢贪,他们都贪了,可也没见上面的人来找他们的麻烦啊!我们怕什么!”
“哎…消消气,蒋大人消消气,你要是信我一句话,就别打那批粮食的主意了,那玩意到最后肯定是一个烫手山芋!”
“哼!”
蒋寒林只知道自己的腰包不但没有增大,反而缩减了不少,所以也就有些听不进去施林伍的劝慰了,他赌气似的把头扭向一边。
而施林伍恰好是个好脾气的,见他还在一个人生闷气,于是就绕到他的另一边接着说。
“好好好!咱们就先不去说什么朝廷追查的事了,就算到最后了,朝廷真是粮食多到没地方放了,真的什么都没有管就任由底下的官员贪污了,我就问你一句话!”
施林伍慢慢的把嘴凑到蒋寒林的耳边。
“那些赈灾所用的粮食你吃在嘴里的时候能不能安心!”
听到施林伍的这句话,尤是蒋寒林这样的军中莽汉都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起来。
有些事他不是不明白,与其说他是在乎那批粮食,还不如说他是想在周围几个县的同僚之间争口气!
“其实吧,我也不是真的稀罕那一两千担的粮食,就是…就是看见大家都在贪,我这心里直痒痒,你说这粮食多了,我家那几口人也吃不完,还有我家那婆姨也不喜欢我老往家里拿官府的东西,我也就是喜欢个争强好胜而已,别人有的我老蒋就想着自己也要有一份!”
“哈哈哈!”
看见这个蒋寒林竟然如同小娘子一般的做出忸怩姿态,施林伍和张伯昼两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蒋寒林,你这样的想法可要不得,咱们虽然被周围的官员骂成是蠢蛋,但咱们桃浦县的百姓,那个不夸我们清廉呐!连带着我们以前贪污的银两他们都忘记了。”
张伯昼笑过之后却是安慰起蒋寒林来,既然人家都一副小娘子的认错姿态了,那自己也不能太过揪着‘小娘子’的辫子不放了。
而在张伯昼说完之后,施林伍又接过了他的话头接着说到。
“是这个理!咱们虽然贪,但那是太平时候的事,那时大家最起码都能吃饱饭,但要是在现在这种情形下还要伸手去贪的话,那可就是太过于猪狗不如了。”
施林伍从座位上站起身,走出县衙之前最后看了张伯昼和蒋寒林一眼。
“记住,咱们能被百姓说成是贪官,但绝不能被百姓骂作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