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亭把撕成两半的纸叠好,打算继续撕。
任居赶紧保证“等我看完之后,你提的要求要是不过分,我就答应。”
陆亭停下动作,盯着任居看了几秒。
任居尽可能地把眼睛睁大,一眨都不敢眨,好让陆亭看清他的真诚。
谁知道陆亭似乎是有些嫌弃,很快地别开了眼,将信纸递给了他。
任居觉着有些扎心,他虽然年纪是大了点,但是年轻的时候也是警局的一枝花好吗?
好汉不提当年勇,任居这么安慰自己,调整好心态。
不扎心不扎心,小孩子不懂事,没礼貌,不怪他。
这么默念了几遍之后,不知道为什么,任居觉得更扎心了。
他郁闷地接过信纸,打开前还幽幽地问了一句“你就不怕我给你打的是空头支票?”
任居觉得,陆亭这样子也不像是个心大的人,怎么就这么相信他,什么字据录音都没留,就把信纸给了他。
就不怕他到时候不承认?
任居环顾了一下四周,意识到这是陆亭家里,而且他是个医生,精通解剖。
这么一想,任居忽然觉得背后一凉,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许多电影片段,他缩了缩脖子,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陆亭没说话,扫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跟他解释这些有辱智商吧。
任居一开始还在自己吓自己,甚至觉得空气的温度都降了几度。
但是在他打开信纸,看完里面的内容之后,他却先愣住了。
信纸被陆亭从中间撕成了两半,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他撕得很整齐,沿着两行字的中间撕的,倒是没有破坏字。
任居将信纸上的内容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最后沉默了下来。
他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亭在沙发上坐下,招呼着任居“您也坐。”
任居有些恍惚地在沙发上面坐下来,思忖良久,最后有些惊奇地道“她这,这不是精神病患,是传销组织出来的吧?”
任居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颜微能把歪理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有些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们给自己构造了一个世界观,并且认为那个世界观就是真理。”陆亭解释道。
任居还是觉得挺神奇的,但是好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世界上什么人都有,这个道理任居还是能够理解的。
他把信纸叠好,眼睛一边瞟着陆亭,一边偷偷摸摸地把信纸往自己口袋里揣。
陆亭余光瞥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直到信纸彻底地进了自己的口袋之后,任居才松了口气,他问“你说的那个条件是什么?”
任居下意识地以为陆亭是想给颜微求情,甚至都想好了自己该怎么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并且带他走上正道。
陆亭手搭在腿上,手指微曲,轻轻地敲了敲。
他转过头,神情严肃,说出的条件却完完全全地出乎任居的意料,他说
“别让许瑟看到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