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宏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昨天就多给了十斤咸菜,五斤虾皮的奖励,今天又给。
“不不,我不能要,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王宏说。
石秀说“拿着吧,不用客套了。你好好跑跑,除了铁矿的壮丁之外,还得多用心招些有特长的人,比如木匠、铁匠、石匠、泥瓦匠,兽医,甚至是种地种的好,种树种的好的人。”
王宏说“种树种的好,也能算特长?”
“这还用说,种树可是一门技术活。有特长的算是技术工种,八百文起步,如果技术真的好还能分房子,把老婆孩子都接过来。”柴林道。
“好,我知道了。”王宏说。
王宏还真是个干事的人,两条腿跑的还真快,跑到了十几里外的大崇村,这里住着他一个结拜兄弟。
这兄弟家就住路边上,年轻时候也曾有过梦想,也曾想过将来发达了如何如何,结果三十岁了,儿女一堆,裤子都穿不上,大冬天的门都不敢出门,日子过得艰难就甭提了。
五间青砖红瓦的院子有些年头了,王宏来到院门前直接就推门进去了,农村人没那么多讲究。
“亮子,亮子,亮子在家吗?”
里面出来一位身披狗皮破棉袄的汉子,嚷道“叫唤啥啊,大冬天的不在家能去哪里,快点进来吧。”
这就是王宏的兄弟,叫做徐亮,有个外号叫做移花接木柳叶刀。
房间里烧着木头火,亮子媳妇眼含着热泪,孩子也哭哭啼啼的,显然是刚刚吵过架。
见来人了,亮子媳妇和孩子去里屋炕上暖和去了。
徐亮这才仔细打量王宏这一身青山皮的棉袄,还有腰上挂的短柄铁锹,徐亮说“二狗哥,行啊,这才半月没见,你就混上新衣裳了,还拿了把新铁锹,这是要干啥去啊,挖树去?”
王宏说“大冬天的哪里有树可挖,你这是干啥呢,又和媳妇吵架了?”
“孩子嚷嚷要吃小米粥,家里只有高粱,就不能凑合点。说了几句,他们娘几个怪我没能耐,这世道如此,能怨我吗。”徐亮说。
王宏道“我当多大点事情呢,喝小米粥简单,刚弄了十斤小米,来,拿盆来分你五斤。”
王宏拿过新发的十斤小米就要给徐亮分,徐亮说“不能啊,你家比我家还磕碜呢,小米这可是个精贵玩意,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
“咱兄弟两还分这个,前段时间你打了一只兔子还分我半只呢,别玩那虚的,拿米坛子。”王宏说着给徐亮分了一半米。
徐亮把米拿给媳妇,让媳妇熬粥给孩子喝去了。
徐亮说“二狗哥,你今天来是有事吧,看你这身行头像有钱人了。”
“有事,当然有事。我知道你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老婆孩子都在熬日子,我来给你指条富贵路,就看你愿意不愿意走。”王宏说。
徐亮说“你该不会想拉我上山当胡子吧?”
“你净扯犊子,我是那种人吗。是沧州府的官办大铁矿招人呢,普通壮丁月钱一百文,高粱一百斤。这工钱虽然不高,但是贵在能提前给这一百斤粮食,昨天俺们村刚去了五十多号人,最少能让五十个家庭熬过这个漫长的冬天,不至于饿死。两个月后能干的涨工钱,每月三百文。”王宏说。
徐亮的眼珠子红了,他家情况也是太难了。原本他家很富裕,徐亮是个能人,会移花接木之术,说直接点就是嫁接的技术,在当时可以算得上是一门稀有的技术,会的人不多。他在县城不远的地方有五亩桃园,嫁接的大红蟠桃,每年光五亩地的桃子就能卖十来两银子。
可是好景不长,前几年慕容知府来了,地收归官府所有,他的辛辛苦苦弄的桃园就成了官府的了。现在只能在村里种着几亩薄地,除了繁重的税赋,一家几口人吃饱喝足都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