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瞒一辈子,可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一辈子都隔着一个秘密,那等于是一辈子背负着一个沉重的枷锁一样。
所以苏云喜反倒是要谢谢周楚曼将这件事告诉程越,让她可以有一个理由跟他坦白说出来这些事情。
夜幕降临,外面的霓虹灯照亮整个城市的夜晚。
苏云喜回到程公馆是晚上将近八点,程越这个时间已经回来了,苏云喜推开门进去,立刻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家里的佣人们大气不敢出一口,见到她回来更是将头低下一句话不敢说。
吴晚宁从楼上走下来,不等苏云喜开口说话,扬起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我们程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苏云喜觉得眼睛发涩,低声说了句对不起,再一句多余的解释都没有,“程越呢?”
吴晚宁没回答她的问题,苏云喜直接去了书房,站在门口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书房里一股浓烈的低气压铺面而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股浓烈的酒味,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头枕着后面的靠背,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样。
听到脚步声也没有任何反应。
苏云喜看到了茶几上放着的一个小型的录音笔,正是下午的时候,周楚曼手上拿着的那个,所以程越应该已经听到了里面的内容,知道她做了什么。
“你都知道了吧。”苏云喜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有些干涩。
程越没有任何反应,苏云喜知道他没睡着,他也能听得到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我知道你听到了录音笔的内容,没错,是我还得你爸变成这样,你恨我也是应该的。”
“你对我是不是从始至终都只有利用。”男人的声音沙哑又疲惫的响起,没有苏云喜以为的怒火中烧,只是平淡的询问了这么一句。
苏云喜闭了闭眼睛,她想告诉他不是,但说出来的却是截然不同的话,“是。”
“不曾有半分真心?”
“不曾。”
苏云喜极为艰难的说出这两个字,她知道,当录音的内容被他知道得这一刻开始,他们两个就回不到从前了。
程越再爱她,也不可能接受一个差点害死自己父亲的女人,而她每一次面对他的时候,都带着无比沉重的愧疚感。
这段时间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如今什么都能说出来,反倒是一种解脱了。
程越听到这两个字从她口中以一种全然不在乎的语气说出来,便觉得一阵冷意袭来,他从没有一刻觉得这么冷的。
他一直知道苏云喜嫁给他目的或许不那么单纯,但他也一直相信,只要他对她足够好,她一定有一天能够把真心放到他身上。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
他一直视作珍宝的东西,对她来讲廉价的一文不值,可以随时抛弃,也可以不屑一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