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喜靠在座椅背上,目光看向窗外倒退的景物,快十二点的时间,连路灯的光都显得微弱,带着寂寥的味道。
程越把车停在苏云喜的小区门口。
她说了声谢谢,开门下车。
身后传来关车门的声音,不等她反应过来,下一刻一双手臂便从身后把她环住,熟悉的气息带来温热的温度,让她有些凉的身体渐渐回暖。
程越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甚至在他来得及想这个为什么的时候,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抱着她,看她好好的在他怀里待着,心里是许久未曾有过的安稳。
苏云喜一直安静的站着,任由他抱着自己,她没开口,周围的一切都隐藏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安静。
程越能感觉出来,她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她不管用什么态度面对他,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的眼神里是有他的。
但这一次他看不到了,所以越发的心慌,“嫁给我。”
他把车上的话题重复了一遍,如果她心里没有他了,那他就把她的人留在身边。
“我有点累了,想回去休息。”清淡的嗓音缓缓响起,听不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苏云喜似乎是轻叹了一声,但也许并没有,只是从耳畔吹过的风声。
“如果你想要我留在你身边,我可以答应你。”
嫁给他和留在他身边,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意思,留在他身边的女人可以有很多的身份,见的了光的可以是女朋友,见不得光的可一世情人。
她是在以另外一种方式拒绝他的求婚。
程越皱眉,手臂并没有因此松开,苏云喜也没催他,就这样任由他抱着自己。
“云喜,我如果需要的仅仅是个女人,不一定非得是你不可。”过了很久以后,男人的声音擦着她的耳畔而过,“我说的是要娶你。”
苏云喜面上维持着一种淡淡的笑,“你要娶我,但很可惜,我并不想嫁给你呀。”
混着笑音的嗓音散在了风里。
程越甚至从她的声音中听到了一种漫不经心的笑,“云喜,这六年的时间,你变了很多,我也变了很多。可能现在的你不太了解我,我这个人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手。”
的确变了很多,最明显的一点,就是他身上比以前多了一种她看不透的深邃,还有冷漠。这六年他一点点将程家的败势扭转过来,其中艰辛不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楚的。
几个月可能就会让一个人脱胎换骨,更何况是六年那么长。
“那就试试吧。”苏云喜扯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
程越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并没立刻走,而是将身体靠在车身上,抽出根烟低头点燃,尼古丁的味道让那些呼啸而来的情绪都一点点归于平静。
苏云喜手脚冰凉的走到门口,开门,关门。
直到听到楼上传来叭嗒叭嗒的脚步声,一个小脑袋出现在楼梯口,她才觉得一颗心回归到了原点。
绵绵看到她回来了,立刻扑到她怀里撒娇,“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绵绵想你了。”
小丫头应该刚才在睡觉,大眼睛还有些没睡醒的困意,嗓音也带着沙哑,肉嘟嘟的小手臂缠着她的脖子,将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妈妈,我饿了,我想吃奶油蛋糕。”
苏云喜一颗心几乎要化了一般,嗓音温柔的要滴水,“但现在是晚上了,晚上不能吃奶油蛋糕,对牙齿不好。”
看着小姑娘可怜巴巴的望着她,苏云喜无奈妥协,“好吧,就一小块。”
绵绵立刻欢快的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