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喜看的厌恶无比,转头朝着女警致歉,“抱歉,我家的情况有些复杂,让您看笑话了,多谢您送我回来。”
女警叹了口气,这家情况确实复杂。
“你好好劝劝你爸爸吧,他可能是因为你妹妹的事情一时间接受不了。”
女警离开之后,苏云喜回到屋内。
苏志明还在骂骂咧咧,楼上不时响起他摔东西的声音,李金凤害怕他,这会一言不发蹲在客厅的角落,低着头瑟瑟发抖。
苏云喜皱眉回到屋内,坐了十多分钟,一把拉开房门,去取了药箱,走到李金凤面前,冷着脸看着她,“我给你擦药。”
李金凤的脸上有伤,是为了救她被人贩子打的。
不管李金凤跟她之间有多少仇,救她也是事实,她不想欠她任何人情,拉着她坐到沙发上,给她在嘴角上涂上药。
从始至终,李金凤都很听话,乖乖坐在那里,苏云喜眉头拧的快要打成结了,清理好伤口,她收拾好药箱回到屋内。
今天是腊月二十六,还有四天就过年了。
别人家都是喜气洋洋的,只有她的家是死气沉沉,而且她现在心头是忍不住的烦躁,不管是苏志明还是李金凤,对她来讲都是两颗定时炸弹,埋在她心口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爆掉。
这种感觉简直让她快要疯了。
心烦的时候,她其实没有特别好的疏解方式,只能不断翻书让自己冷静。
随手抽出一本书,刚翻了两页便看到夹在里面的一封信。
她盯着信上的字迹,眉头紧紧拧着。
这封信是她从学校离开那天早晨收到的,寄信人的名字没写,但信是苏州寄来的。
其实看到信的时候,她就猜到了是谁寄给她的。
只是那会她着急赶车就没拆开,随手夹在书里,回到苏家之后,又接连不断的事情,她就把这封信给忘了。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信,如果真的重要,也不会走了几个月,只寄了这么一封来,可见本来就不是件重要的事情。
嘴角浮上一丝自嘲,动手拆开信封。
入目是苍劲有力的钢笔字。
“见信安好。”
开头四个字,苏云喜抿抿唇,继续往下看,信的内容并不长,他也不是喜欢絮叨的人。
信上说,苏州的面不如京市的好吃。
信上说,苏州的昆曲很好听。
信上说,苏州今年的雪比往年的大一些。
信上说,苏州一下雪就变成了姑苏城。
纸短信不长。
落款是一个电话号码。
苏云喜将信折好放进信封里,再抬头的时候,心情已然平复不少,窗外不知何时飘了雪花下来,簌簌落了一整天,等到晚上的时候,已经有脚踝深。
她想起程越说苏州一下雪就成了姑苏城,她没去过苏州,亦没见过姑苏城什么样子,心里存了点好奇,像是蔓草一样,就此生了根发了芽,继而不受控制的生长,勾的她心痒难耐。
腊月二十七,苏云喜做了个决定,她要去看看姑苏城。
她的行李很少,一个背包,两件换洗的衣服,一本书,就走了。
小城交通不便利,她辗转了两辆车,这才坐上去苏州的火车,车上人不多,她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想着自己冲动之下的决定,觉得又是大胆又是刺激。
年三十的晚上,火车停在苏州站。
苏云喜背着包下车,入目是完全陌生的城市,她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伸手接了一片,被冻得一哆嗦。
除夕夜,万家灯火通明,都在迎接着新的一年。
晚十一点五十八分。
距离新的一年还有两分钟。
苏云喜站在火车站外面,看着路边一个公用电话亭还亮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