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
八喜当然不知道周大人是相遂宁让陆御小跑着去请的,他只知道,赶紧送常公公去火化才能一了百了,毕竟夜长梦多,河边走久了要湿鞋。
八喜又跟周大人说,时辰已经选好了,不能耽误。
周大人却大手一摆:“常公公都不急,你急什么?”
八喜吃瘪。
“我跟常公公也算是老相识了,当初我惹了皇上生气,常公公还替我开脱来着,怎么悄眯眯的,你们竟要把公公抬去烧了?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好歹送公公一回。”
八喜哈着腰:“天热,经不住久放。且皇上那里也答应可以先把公公火化掉……”
“可我的案子还没破,你们把人给烧了,不合适吧?”
“郑仵作不是已经给常公公验过身了吗?所以烧不烧公公,对大人的断案没有影响吧?”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八喜的口才还不错,跟周大人说话,也能对答如流,不卑不亢。
相遂宁记忆里的八喜,还是青城百姓口中的调皮的八喜,常公公疼爱的八喜,那个腰系绳子爬到高高的木杆上喂乌鸦的八喜。
周大人不是个爱操心的父母官,喝喝小酒,听听小曲儿,这些年都是这样过的,可常公公的案子吸引了那么些人的眼球,如果不破,以后何以立足?躲是躲不过的。
如果常公公被抬去烧了,那证据全无,还查个什么?
来之前,周大人也已经差人去叫郑仵作了,可郑仵作受了惊吓,两腿打颤,即使勉强站起来,头也昏的要栽到地上,实在难当大任,这会儿是没法把他叫过来做证了。
葬礼暂缓。
棺材被放了下来。
送葬的人群不知前头发生了什么,抬着手里的童男童女踮脚张望。
周大人把相遂宁叫到一旁。
“你为何要拦着常公公的棺材?”
“郑仵作说,常公公有水溺之相,不是被勒死的。”
“那你跟八喜争什么?”
“我怀疑常公公的死跟八喜有关。”
“你怀疑八喜害死了常公公?”
“有这可能。”
“我看你还是赶紧回家绣花去吧。”周大人暗恨自己不该来这一趟。
这不是开玩笑吗,青城谁人不知八喜是常公公的命根子?这些年明里暗里,常公公没少给八喜银子,八喜也是孝子的模样,周大人就亲眼见过八喜溜出宫给常公公买芝麻火烧吃。
常公公是八喜的靠山,八喜的前途跟常公公息息相关,他怎么会害常公公?
用脚后跟想想都不可能。
周大人无论如何不肯相信。
“那晚发生的事,白二、白四最清楚,或许他们能诈一诈八喜。”
“怎么诈?”
相遂宁小声跟周大人说了几句,周大人听得津津有味:“就照你说的做,我这就让人去牢房里把白二、白四提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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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你小子原来躲着在这里,终于让老子逮着你了。”三四个络腮胡子大汉挤过人群,将八喜围了起来,不由分说,拔去他手中幡纸就欲打。
八喜机警地钻去棺材后面。
大汉跑上去将他按在棺材上,嘴里骂道:“还跑啊,看你能不能长一双翅膀飞了,今儿莫说你躲在棺材后面,就是躺进棺材里,老子也把你揪出来。”
“家里治丧,手头紧,你们缓缓。”八喜小声求饶。
大汉呸了一口:“家里治丧,这是常公公的家,哪里是你家?你要有这么富贵的家,还用欠我们的银子?”
几句话就说得八喜哑口无言,又怕挨打,只得抱着头蹲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