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院子，一人一圈儿，不争不抢，时而会发出爽朗笑声。

年三十。

郝心兰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李栓柱在屋子里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随后去看两个孩子。

厨房。

“妈，粉蒸肉热上没？胡萝卜包李清爱吃，也热上两个，还有李冬喜欢的豆沙包。猪蹄儿我来做，红烧的，我爸爱吃，炖烂点儿，我爷爷也能咬得动。”

“行行行，都听你的，大锅里该热的都热上了。待会儿给你舅舅去个电话，他们肯定也没吃呢。”赵秋凤说着，面色变了变。

从她的眼底李巧自是能够看得出，她在想自己的家人。

“好，这就打。”李巧掏出来灵通手机，给胡小芳去的电话。

接通之后，胡小芳将手机转交到了赵老太的手里。

“秋凤啊，这个点儿打电话那。我正忙着腾不出手，水饺等着下锅那，先不说啦！”

赵老太的声音里满是兴奋，跟赵秋凤的惆怅形成鲜明的对比。

李巧扯了扯嘴角，看着赵秋凤从惊愕到欣慰的脸，她笑出声，“妈，伤感情不？”

赵秋凤一拍李巧的胳膊，“去去去，做你的猪蹄儿。有了儿媳妇忘了闺女呦！”

话虽这么说，但赵秋凤却是一点儿也不生气。

李巧嘿嘿一笑，“你闺女陪着你那，给你做猪蹄儿吃！”

两个小时，一桌丰盛的年夜饭端上了桌。

李栓柱一把撕扯下烧鸡的后腿递给李清，“来，孩儿吃肉，长得壮。”

李清伸出团胖小手，“爷爷。”

李栓柱双眼一亮，“哎呀，好孩儿！”

李冬眨巴眨巴大眼睛，“爷爷，肉肉，肉肉……”

他那委屈的小样子立即逗乐了众人，李栓柱立即又扯下来另外一条鸡腿，“给，这是桐桐的。”

得了鸡腿，李冬立即乐呵呵的开始啃咬。

小嘴不大，半张脸都压在了鸡腿上。

没多久，那团胖小脸便油滋滋的，更是喜人。

“爷爷，这猪蹄儿炖得烂糊，你尝尝，还有这粉蒸肉。”李巧给李栓柱夹在碗里，放在了他面前。

不这样做，老人舍不得吃。

“我不爱吃这些，就喝点儿豆腐汤就行。”李栓柱推辞。

李三合心里不是滋味儿，“爸，现在咱家不差钱，天天吃猪蹄儿也吃的起。你不吃，剩下的就不是这个味儿了。到时候要是倒了，你可别心疼！”

“倒了怎么行？这好东西！”

“那你就吃，在自己家还拘束什么？我们赚钱就是为了孝敬你们那！”

李栓柱的眼睛里蒙了一层雾，他低下头，小心的夹了一块猪蹄咬下一口，“好，好，我这老东西这辈子没吃过这好吃的东西，值了！”

现场的气氛有些沉重，李巧起身去开电视。

“春节晚会快开始了，咱边吃边看。”

李三合也起了身，“那你找台，我去扭天线。”

“爸，你先别动，我说扭你再动。白天我挑好了的，先看看怎么样。”

“好来。”

电视机打开，屏幕上有些雪花，但并不影响观看。

“爸，回屋吧，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