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麾下的将士,大多是与他的子嗣年龄相当,将这些人一个个送到残酷的战场之中,很多时候范广于心不忍。
只是如果是关键时候,非拼命不可,范广也不会吝啬拼命。
因为他知道,这里死的人多了,整个大局来说,死的人就少了。所谓小仁乃大仁之贼。
只是而今战事已经没有转换的余地了,宁王不过是早死晚死而已。
范广就不愿意再死人了。
于是范广派人招降,也不敢派人上船,而是让船上的人齐齐呐喊,道“南昌失陷,宁王何不早降,向陛下请罪,或有一条生路。”
这声音自然传过了百余米,传到了宁王的耳朵之中。
此刻宁王一身龙袍,庄重之极,好像不是在逃亡的船只之中,反而是在奉天殿之中。
“王爷。”一个老太监说道“您”
宁王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朱奠培决计不会苟且偷生。去看燕逆的脸色。”
这一句话之中,怨毒之心,溢于言表。
宁王朱权被太宗仁宗乃至太皇太后的压制之下,对外看起来好像一片风光月霁,但是内心之中,却有一种刻骨的怨意。
稍作推想,就可以想到宁王的不甘。
太宗皇帝真正作为
依仗的大军,并非是当时北京大军队,而是塞上的边军,也就是宁王掌控大军队。
单单是北京的军队,根本不足以抵抗南京几十万大军,别的不说,双方根本不是一个数量级上。
唯有太宗皇帝尽收塞上之兵后,才有二十万之众,能与南军正儿八经的大战了。
但是这些军队有相当一部分,,甚至说一半都是宁王的。
如果将当年的北军,看做一个股份的公司的话,宁王投入了将近一半的本钱。但是他得到什么?
不要说,与太宗皇帝中分天下了,连一个好一点的封地都没有,还有太宗死后,仁宗皇帝对宁王看管非常严格。
甚至到了朱祁镇登基的时候,太皇太后对天下军事安排之中,唯二安排人镇守的地方,一个是湖广,一个是江西。
湖广是防楚王,那么在江西是防谁,就不言而明了。
不仅仅是政治待遇上的问题,还有其他生活方面的。
太祖皇帝封国,都会建造好王宫,很多都华丽之极,类比南京,不过是有所折损而已。但是宁王朱权的王府,却是正统中期,国家有钱了,才修建起来的。
之前一直是住在不符合王爷省份的府邸之中。
在宁王看来,更是一种侮辱。
也正是这种怨恨深结于心,这就是他明知道而今起兵胜率并不高,但是他仍旧愿意起兵的原因。
宁王“伧啷”一声抽出长剑,这柄吹毛断发的宝剑,乃是太祖皇帝赐给宁献王朱权的。特别有象征意义。
他对一真跟随他的老太监说道“ 我死后,你焚我身躯,勿让燕逆所得。”话音刚落,就长剑一横,鲜血迸射而出。随即仆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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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太监拦都拦不住,只能为宁王收拾遗容,横在床上,随即堆积了大量易燃的布匹,火油,木材等等。
用火把点燃之后,随即用匕首反刺胸口,仆倒在火中。
这火一点燃就是凶猛无比。外面的宁王护卫,纷纷跳了船。
他们或许对宁王忠心耿耿,但是却不愿意与宁王一起葬身于火焰之中。
片刻之后,这一把火焰就蔓延整个船只,乃至船边芦苇,将好大一片芦苇都烧了起来。
范广看了,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头疼。
松了一口气,是宁王实在是一个烫手山芋。感到头疼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