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的家乡,如今已经改为了云家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偏僻的乡镇出了个大人物,乃是京城里的大官。这里被建成不亚于翠烟城的大城池,城中有一座云府,最高规格的建制,足以看出李重牧想要笼络的心思。
偌大的云府当中,只有一些仆人在维护府邸的整洁,云国公常年居住在京城,偶尔才会归故里停留几天。不过前些时间府内来了一个少年,府上的管家耿伯问了好几个问题后,最终让少年住下来。
耿伯是云府上的老人,云家未发迹时,便跟在了云昊明身边,从小看着云天长大,后来云昊明升迁,本来打算举家搬到天居城。耿伯只说自己年事已高,不想再奔波,这里也是祖居,荒废了也不好,自愿留在此处,安心养老。
少年来云府的时候,自称是少爷的弟子,耿伯着实犯难了许久,是听说过少爷有那么一位弟子,可他也没见过,怎么分辨得清楚?问了一些关于少爷的问题,这少年也大抵答得上来,最后还哪了一块云岚宗弟子的令牌。这玩意可不好弄,况且现在的时势,有谁敢揣一块被灭宗的令牌在身上,这少年哪怕不是少爷的弟子,也是与云岚宗有关联的人,思索再三,耿伯还是把人请进府中。
白少正在云府上住下一个多月,都是呆在偏院,生活上的琐事也没有打扰府上的下人,全是自己解决。耿伯偶尔过来一些必须生活物品,多来几次熟络之后,便确定下来这少年心性不错,大概是不会说谎的,也就彻底安心下来。
这天,白少正在院子中练拳,他没有修炼拳法,全都是云天传授的控气之法,虽然不是从小练起,但这些年都没有落下过,每天都会练上两个时辰,接着就会开始静修,非常勤勉。可有种东西叫天赋,那可不是单单靠努力就能抹平的,白少正苦练这么多年,终究没能入境。相反,他在修炼上的天赋则令人妒忌,而且与正玄宗宗主郑泰安不一样,他并非依靠侧君法提上来的修为,完完全全是自己修出来的。
白少正还差一些时日就要到及冠之年,这个年纪到达七阶,虽然比不上陈满清云子这种妖孽,但也是远超同侪。
约莫打了个把时辰的拳,感觉像平时一样,没有丝毫寸进与领会,白少正有些低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不太适合武道,不然还是干脆放弃武道,潜心修炼当个玄气修士好了。
六七月,南方时有梅雨,今天是难得的晴天,需将被子取出来晒晒为好,耿伯知道年轻人不太注意这些,于是来了偏院,见那即将及冠的少年果然只是一门心思地练拳,不禁想起少爷小时候也是这般勤奋。
白少正先是礼貌地与老人打了招呼,随后便沉浸在对控气的思考中,这晌午都过了,粒米也没进肚。
耿伯笑着摇摇头,先进屋里把被子拿出来,趁身子骨还硬朗,多锻炼下身体,等把被子晾好,从来时顺带的食盒当中取出一些小菜,朝练拳的少年呼喊道“孩子,过来填填肚子再练吧。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可别饿坏了。”
白少正停下来,笑容灿烂,只有这个时候,他才像一个少年模样,而非迂腐古板讲究礼节的老古董。
耿伯拿出酒壶酒杯,坐在旁边自斟自饮,偶尔夹点菜下酒,笑问道“要不要喝一点?我看你也该到喝酒的年纪了。”
白少正笑呵呵地摇头道“我不太喜欢喝酒,有点受不了那种辣嗓子的感觉。”
耿伯没有勉强,又给自己斟了杯酒,缅怀道“还记得我家少爷很小的时候,天天跑山里练拳,每天回来拳头总是磨破了皮,肿得厉害,晚上吃饭的时候连筷子都拿不住。每当这个时候,老爷总是板着脸,说他在外打拼那么久,累死累活,不就是想让自己孩子可以不那么累,最好当个没出息的富少爷,每天享福就好。”
听到关于先生小时候的事情,白少正格外的认真,比练拳的时候都要认真一些,侧耳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