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是忘记了,还是当时根本就没有看得到。每当那个血红身影出现,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知道逃避没有用,可我即便想要去面对,也要知道应该面对些什么才是,脑子就像一潭泥浆,什么都不知道,我也很痛苦啊。”
葛青觉得不对劲,虽然第一次听见少爷提起那件事很开心,只是说到现在也没有道出仇人是谁。脑子迷迷糊糊的感觉,不正是今天也同样发生了么?难道两者之间有某种关联?葛青不理解,但见到自家少爷的情绪似乎又有失控的迹象,再多的疑惑都没有问出口。
稍许过后,子都渐渐从暴躁的情绪当中恢复过来,有些歉意地看了葛青一眼,随后头也不回地入了里屋。
葛青放下扫帚,他不知道这种遗忘了什么的感觉从哪来,但有人兴许会知道一些,于是匆匆离开了小院。
湖边的廊桥上,麻衣老者独自坐在围栏上,手边放着一壶刚刚买来的酒。原本以为自己应该会很讨厌这个困了自己几十年的地方,但他发现除了这里,似乎也没有地方可去。就像困在笼子里的鸟,时间久了,即便放生出去,没多久便又会自己回来。
正喝着酒,麻衣老者发现不远处有人正过来,于是悄然隐去身形,静静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葛青一路从院子赶到湖边,方才明明在廊桥那边看见有人,到了之后又不见踪影。他前些时日在湖边修炼的时候,曾碰到一个陌生的老人,起初没有在意,后来发现老人一直在看着他,便上前搭话。后来离开时便有种迷迷糊糊的恍然感觉,再然后就只记得自己与老人说了许多,但具体说的是什么竟然全给忘了。
麻衣老者就站在葛青的身边,也不现身,他自然不会像葛青那样将说的话语都给忘却。困在湖心亭中六十年,内心的孤独不知向谁诉说,便在大街上随意挑了个人,肆意倾吐,都是些陈年往事。当然不是近六十年,而是在困守之前的事,许许多多不能与外人言语的秘密,所以葛青最后也没能把那段记忆带走,只是记得有这么个古怪的人。
大概有好一会,见葛青仍不肯离去,麻衣老者悄然现身,问道“小子,你是在找我?”
葛青侧过头,没有惊慌,只记得上次这老头也是同样的出现方式,抱拳一拜道“正是,我找前辈有话要问。”
麻衣老者想了想,伸手指着湖中央的亭子,慢吞吞道“要是你往后能定期送上一瓶好酒去那个地方,我可以考虑一下回不回答。”
葛青看了眼湖心亭,犹豫了一下,山庄内的弟子在湖面上比剑,也都刻意远离那里。虽然那里并非什么禁地,但山庄内的长老们时常嘱咐,没有特别的事情,最好不要靠近那里,于领悟剑道无益。可如果不答应,这唯一的线索又断了,于是点点头道“可以,但希望前辈能如实回答我的问题。”
麻衣老者灌了口酒,不满道“我不是说了,回不回答还要考虑一下的。”
葛青不管那么多,径自说道“今天发生的一连串怪事,大概是与前辈脱不了干系的。虽然不知道您到底做了些什么,但感觉不是坏事,所以我也不打算问这个。”
麻衣老者皱了皱眉头,这小子好像是在威胁自己?不过只是感到可笑,对于自己的手段老人很是清楚,一旦抹去痕迹,这群人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大不了将这小子的记忆再抹除一些就是。
葛青又继续说道“我家少爷出身剑池的一个强大家族,于二十年前被屠杀满门,只留下少爷一个活口。多年来我一直想要为老爷夫人复仇,只是少爷一直不愿提起往事,直到今天他才说起一些。他说只记得看见了一个血红身影,但是看不见脸庞,也可能是记不起,每每想到这些就会情绪失控。我觉得这事有蹊跷,会不会少爷也曾被人抹去过记忆,而我知道的,就只有前辈你有这样的能力,所以来问个究竟。”
麻衣老者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