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庭做出的这个决定，在无数个日夜里辗转煎熬。

父母双亡，对于他来说，唯一牵挂的，就是慕向晚。

他不愿意，也不舍得分手。

但这一年多的相处，慕远东从监狱里出来，他并没有觉得，慕向晚留在他身边开心过。

每每他有一点不一样的举动，他都能从她眼神里看出担忧和不安。

发病的时候，他的确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可能会伤害到她，也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那份爱，早已深切到不可割舍，可是，与其这样，还不如放手，让她过该属于自己幸福的生活。

很多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她幸福，她快乐就够了。

这也是，他沈少庭唯一能做能给的！

慕向晚眼眶通红的看着沈少庭，轻吸了一下鼻子，“少庭，你是在怪我，怪我和凉城瞒着你病情的事对吗？如果是这样，我可以向你道歉。”

沈少庭喉结微微滑动，拂开了她的手，态度有些坚决，“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

他上前一步，打开抽屉，把签好字的协议，放到桌面上。

慕向晚看着那白纸黑字不禁愣住，看着签字的日期是在上个月。

那时候，他们还在国外渡假。

他几乎陪她走遍了所有她曾经想去但却没有去的地方。

她当时质疑过，他为什么突然愿意抽空陪她做这些事，原来，这一切，他早就预谋好了。

他不是因为今天晚上喝多了酒，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而是，早就这样决定了。

“我不会签字的。”慕向晚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前一秒的你，还温柔对我，说要一直和我在一起，现在，这又算什么？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离婚，是你一个人能决定的事吗？”

“少庭，这样对于我来说，不公平，很不公平。”

“晚晚，你还年轻，跟着我，至少不必过的这么辛苦，这么累，为什么，你要这么傻？你难道就不怕今天晚上这样的事情会再度发生吗？你不知道，我偷偷背着你治疗了一年，如果病情真的可以好转的话，我也不至于每天晚上那样做噩梦，我也不至于，每天早出晚归把你一个人放在这样回荡的房间里！”

“我努力过，我尝试过，可是，有些事情，可以被原谅，但是有些事情，就连我自己都无法原谅我自己，要怎么样才能痊愈，要怎么样才能和你共渡余生，我不知道，我很迷茫，但我心里非常清楚，我清楚，我不能再让我深爱的女人受到伤害，离婚，对你来说，才是一种全新的开始。”

“少庭。”慕向晚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腰，“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选择离婚，只是你的想法，你觉得，离了婚，才能让我好过，可是少庭，我不认为，离了婚，我的日子会好过到哪里去！”

“我不离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慕向晚像个孩子一样样子有些无助。

沈少庭听着她轻颤的声音，胸口像被刀子剜过一样。

他又何尝不知道，这样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公平的事。

看到被撕到粉碎的纸，他想到过去自己的影子。

每次慕向晚咬牙切齿对着他开口说离婚的时候，他心里，会有着一样的无助感。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大脑里的神经在倍受折磨后一天天减弱，现在不离婚，终有一天，他会离去，那时候的她，恐怕会更痛苦。

“晚晚。”

“今晚的事，我就当没有发生过，少庭，我现在就去给你放洗澡水。”

喉咙里哽过一抹酸涩。

最终，沈少庭没有再提离婚的事，但是，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抱着慕向晚睡，他侧着身。

慕向晚知道，等明天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