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海水一般多的感染者把他们围在中间,防御罩摇摇欲坠。白新苒看着江华死在自己的眼前,她大脑中属于良知的那部分不断地在撕扯着她的意识。
他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并不属于生命体之间的争夺,你救他并不是破坏平衡。
在漠视中,这句话牵扯着她理智的部分,让她出手救回江华。
白新苒的双手附在了江华的伤口上,温柔如水的蓝光笼罩在他伤口处,他伤口处的血肉一点点长齐并愈合。
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受过重伤的江华安静地躺在地上,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又用食指轻轻点在江华的眉心,绿色的光线从她的食指射出,深入他的大脑。
光线随着经脉与血管游动,他凝固的血液又开始流动,死亡的细胞又重新运转。
渐渐地,心脏也开始了跳动,他的唇色恢复正常,眼珠开始在眼皮下转动,然后他猛地睁开眼从地上坐了起来。
白新苒的意识回笼,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所思所想,浑身都冷得可怕。救江华她不后悔,只是那仿佛不属于自己的思考陌生又熟悉,让她感觉在她的体内又有另外的生命将要苏醒。
她环顾四周,所有人都停止了抵抗感染者,他们呆呆地望着白新苒,脸上的神色复杂。
他们死了这么多人,她却只救了江华,难道只有江华的命是命,其他人就该死吗?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江华茫然地望向周围。他只记得他帮白新苒挡了一下,而后怪物咬上了他的肩膀,再然后他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冯鹤年看着他又笑又哭,他笑江华活着回来了,他哭他们死去了这么多的同胞,白新苒却只救了江华一个人。
他们都觉得,如果这次不是江华死,她可能还会一直装模作样地帮助他们。
冯鹤年一拳打在了白新苒的身上,指着变成感染者的同胞吼道“你还有没有心?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变得生不如死?然后让我们这些人杀死自己的同伴?你说你为什么要隐藏?大家是对你不好还是怎么?你怎么忍心看他们都感染病毒?你救他们回来!让他们回来啊!”
冯鹤年抓着白新苒的衣服疯狂地摇动,他低着头,疯狂的呐喊带上了哭腔,到最后哭得泣不成声。
冯鹤年拉着白新苒,白新苒看着不断向防护罩扑来的感染者们,静立无声。
所有人似乎都不想再抵抗了。防御罩的能量快要见底,小型的感染者不断往防御罩里钻。
隐约猜测到前后的江华恨不得自己没有活过来,作为本该死去的人,他的存在成为了更多人心中的一个刺。
因为人们大多都会原谅死去的人,而选择让活着的人背负错误与偏见。
江华想要得到他们的承认,就必须和他们站在统一的战线。
他推了白新苒一把无情地说道“你已经被我们除名了,从今往后你与人类再无关系。”
白新苒不明白江华为什么这样对她,明明是她复活了他。她以为最起码他会站在自己这边。她还是不懂人类,即使研究了那么多年都一样。
出人意料的是,白新婷窜到了白新苒的身边,用她弱小的身躯挡在白新苒的前面“她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们不能这样对她!她从来都不欠我们什么。”
“可是世界上,最大的原罪就是漠视。漠视是比无能为力还让人厌恶的罪行,我们无法心无芥蒂地接纳她。你要是想走,就跟她一起走吧,只是你也不再是人类了。”冯鹤年用陌生的眼神注视着她们回答道。
看到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眼神,白新苒想起了当初“白新苒”死前的一幕幕,他们陌生的眼神再次在她的脑海回荡。也许在他们心里,她已经死了。
“你们凭什么就代表人类!我们是不是人类,不是你们说了算的!到底是谁不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