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蒙寻荒影大人厚爱，只不过，现在，天宫所创造的一切……都不可再逆转……”

华尹静悄悄的，将这句话传达给了寻荒影。

他遮住自己的右脸，慢慢的显露出来，玉扇子在她的眼前明亮，她不得不眨眼睛。

华尹的眼睛由着她的目光灼热的愈演愈烈，金色的瞳眸由光铸灼烧，虽然她早已经注视过寻荒影的神眸，但是华尹的神眸全然不同。

他更为冷冽与无情。

寻荒影大人则没有任何感情，更偏向一些极致的沉静。

好像飞鸟越境，它不吱声，便无人知它来过。

“现在，情况还不算太糟糕……这是我唯一……”

华尹的目光转向高大的寻荒影，寻荒影的侧颜由黑发遮掩，他好像不太关心，又不太欣喜的遇到这位“老朋友”，就连她的注视也全然不顾。

“讨厌的事情。我们也仅有一次机会，从人间离开。”

华尹说完，收了扇子，在手上敲了一下，仿佛尘埃落定般，又刷的一声打开了扇子，立在腰腹前。

“去天宫还是去现世，我都随你们的意，只是……不要丢下烂摊子。”寻荒影冷峻的哼了一声。

他可以完全看到眼前的一切，红木白墙，斗笠面纱，黑檐飞鸟，好似吵闹的一切却如此平静。

“烂摊子？不不不，寻荒影大人，你可真会说笑。”

华尹三声未应，七分要答。

“现在可不是烂摊子，是我们创造的一切人类，创造了他们独有的规则，以至于我们……他们的创造者，都快要被踢出局了~”

华尹忍不住憋笑一声，清澈的声音荡漾着让她感到愉悦的回响。她也忍不住的望向寻荒影，却全然得不到寻荒影的回应。

“华族，人族，还有……王族的神之子们……大概……已经内都不堪了吧……他们被赋予的能力……是最不明显，也最少的……”

“其他种族能够上天入地，而他们，只能终日在土地之上，要么劳作，要么生产，对于更多，有更多其他种族没有的渴望。”

“这是一种……进化……从无到有……是一种神奇的……进化”

“而不是烂摊子。”

华尹说的晦涩，倒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情绪波动起伏不大，更像是诉说着一种事实，就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这件事情过去，过去以后，就好了……

但，寻荒影显然不这么认为。

“那是你们，不负责任……或者不愿意再负责任，为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谁创造，谁负责。”

而华尹则是慢慢的扇了一下扇子，她这才发现华尹有着两个长长的鬓角，他是！长头发的！

寻荒影则是利落的短发。

“寻荒影大人，话可不能这样讲，我们可从没有教他们压迫同胞，杀戮同胞，倾碾同胞，这是他们……自己进化出来的……”

华尹的嘴角上扬，像是在说一件很高兴很自豪的事情。

“我暂且……将他们称为……欲望……”

“他们想要的太多了……”

华尹又有些委屈。

而寻荒影哼了一声。

“是神之子？还是所有人？”

华尹应答了寻荒影:

“神之子想要更多，而更多人……想要成为神之子……”

他斥责着，将扇子哗的一下关上。

“他们全都！烂透了！”

华尹眉头微微的皱起又舒展开，好像从未说过这句话，舒心一时，整个人都放松了很多。

他像是寻求着什么似的看向寻荒影，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