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的车马从皇城的东门缓缓驶入。
一路上,过往的百姓都瞧得清楚。
自从新帝登基以来,这顾家俨然成了朝中最引人注目的府邸。
先是从顾家送进一个以贵人之身,便执掌后宫大权的女儿。
后来,又是顾少将军,只以三品大员的身份,就掌管顾家军军务。
加上如今,顾家军还停在城外,尚未离开。
就连督察院都掌握在顾家少夫人的手中。
城中的百姓只觉得顾家炙手可热,还以为此次顾府全员进宫,怕是太后要为顾家赐宴。
宇文德早已经等在御书房中,下首还坐着怒气未消的太后。
看到顾家一行人上了厅中,太后正了正身子,恼火地目光在几人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
“臣顾安(顾霆)见过皇上,太后。”
“妾身顾氏见过皇上,太后。”
四人纷纷对宇文德和太后行了礼,才直起身子,也未曾抬头,只等着宇文德和太后训话。
“赐座。”
不等宇文德开口,太后先沉声道。
很快,便有小太监搬来了椅子,纷纷放在四人身后。
待到四人落了座,太后呷了一口茶水,又瞥了几人一眼,冷声道,“顾少将军、少夫人,可知道哀家为什么要让你们进宫?”
顾霆抬眼望向太后,只对视一眼,便立即恭敬地低下头,起身对太后躬身行礼,“回禀太后娘娘,臣不知。”
“不知?”
太后冷笑一声,也未曾多言,只将疑问的目光再度望向苏倾澜。
苏倾澜也起身对太后行礼,以同样的话回了太后。
“你们夫妇二人倒是夫唱妇随啊。”
太后慢慢站起身,走到二人身前,围绕着二人转了一圈,最后停在苏倾澜面前。
她的目光落在苏倾澜的肚尖上。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苏倾澜在可以保持着身材,这怀孕已经三个多月了,小腹倒是没有些许隆起。
“要哀家说,这宁贵人实在是未曾将少夫人这个嫂嫂放在眼中。”
太后抬眼盯着苏倾澜,沉声道。
苏倾澜忙向后退上一步,恭敬行礼,“不知太后娘娘此话从何说起,烦请太后娘娘明示。”
“宁贵人擅自离宫,那是死罪。她自己犯下这样的滔天大罪,要顾家全族上下同她一起受孽。如此倒也罢了。却还牵连着你这个怀着身孕的嫂嫂。少夫人说说,这宁贵人,可是将你这嫂嫂放在眼中?”
苏倾澜闻言,淡然一笑,只抬起眼皮,望了太后一眼,便轻声道,“太后娘娘,宁贵人擅自离宫固然有罪。可昨日陛下前来府中询问,也已经表示,只要贵人安然回宫,陛下便不再追究。却不知太后娘娘怎么倒要深究顾家之罪呢?”
说完,苏倾澜收回目光,恭敬行礼。
太后早就知道,苏倾澜是个见识清明,遇事不慌乱之人,她早就料想到,自己这番话,便是能唬住顾家两个男人,怕是也吓不到顾家这两个女人。
想到这里,太后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两眼老夫人。
果真,老夫人也是面色淡然,甚至都未曾抬眼多往这边瞧上一眼,只一副泰然处之的模样,倒像是太后所说之言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老夫人也是这么认为的吗?”
太后沉声问道。
老夫人闻言,拄着手中竹杖,慢慢起身,对太后躬身行礼,“太后娘娘,澜澜所说正是老身要说之话。老身实在不知,太后娘娘今日将我一家都唤进宫中,意欲何为?”
说着,老夫人抬起眼,与太后对视一眼。
和苏倾澜的目光不同,老夫人的双眸之中,还有一层隐隐约约的冰冷之色。
那冰冷隐藏得极其深厚,